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找到了,没事了。“他低声安抚,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存。这时,庄儒也走了过来,低声汇报:“市长,监控初步查看,应该是舒小姐之前与人握手时,手提包的链条不经意勾到了镯子的开口处,导致其松动滑落,滚到了椅子下方。”
问题解决得干净利落,速度快得惊人。
李璟川川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表示知晓。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原本注视着他们的目光,在他看过去时,都不自觉地微微移开。他并没有对众人说什么,只是对庄儒低声交代了一句:“处理好后续。”然后,他再次握紧舒榆的手,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们回家。”
他没有再多做停留,拥着情绪大起大落、此刻有些虚软的舒榆,在众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从容而沉稳地离开了宴会厅。整个过程,从赶到现场到找到镯子解决问题,不过短短二十余分钟,其效率之高、手段之利落。
舒榆依偎在他身侧,手腕上重新归位的银镯散发着安心的微凉。她抬头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心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强大力量牢牢守护着的安全感。李璟川拥着舒榆离开宴会厅,那枚失而复得的银镯稳稳地戴在她的腕上,微凉的触感不断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他将她妥帖地安置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动作细致温柔,与方才在宴会厅里那个气场强大、面色冷凝的男人判若两人。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城市的流光溢彩透过车窗,在他沉静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舒榆靠在椅背上,身心俱疲,但更多的是难以平复的激动与一种沉甸甸的安全感,她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思绪渐渐从失而复得的狂喜中沉淀下来,不禁回想起镯子丢失前的情景。
那个过分热情、不由分说拽着她四处交际引荐的某企业负责人,胡总。正是在那番拥挤和拉扯中,她才……
她微微蹙眉,下意识地低语:“刚才,好像是那个启明科技的胡总,一直拉着我。”
李璟川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闻言,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他没有接话,也没有追问细节,只是伸过右手,轻轻覆盖在她依旧有些冰凉的手背上,温暖的掌心带来无声的安抚。舒榆见他反应平淡,只当他是让自己别再回想不愉快的事,便也慢慢放下了这个话题,将头靠在车窗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此后几天,一切如常,舒榆渐渐从镯子丢失的事件中恢复过来,重新投入创作,李璟川也依旧忙碌,只是每晚回家的时间似乎更固定了些。大约一周后,舒榆在一个艺术圈的聚会上,偶然听到几位画廊老板和策展人在闲聊最近的商圈动态。
“听说了吗?启明科技那个胡总,好像惹上麻烦了。”“何止是麻烦,据说税务和市场监管部门突然上门联合检查,查出了不少问题,好像还涉及不正当竞争。”
“不止呢,他那个靠着拿地皮起家的项目,之前不是挺横吗?好像也被重新审查规划合规性了,银行那边也收紧贷款了。”“啧啧,这下惨了,资金链眼看要断,以前得罪过的人现在都跳出来了,我看他在江市是待不下去了。”
“是啊,感觉一夜之间就悄无声息了。”
舒榆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启明科技胡总,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张过分热络的笑脸。
她并不懂商业上的这些风波,但“悄无声息”“待不下去"这几个词,结合那天晚上李璟川平静无波的回应,让她心里隐隐划过一丝异样感。她并没有将这两件事明确地联系在一起,毕竟商海浮沉本就寻常。但一种模糊的直觉,一种对李璟川行事风格的认知,让她觉得,这或许并非单纯的巧合。
晚上回家,她靠在沙发上看书,李璟川坐在旁边处理邮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我今天听说,之前酒会上那个启明科技的胡总,好像生意出了很大问题,在江市待不下去了。”
李璟川的目光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指尖依旧在键盘上流畅地敲击,仿佛只是在听一则寻常的社会新闻。
过了几秒,他才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是吗?不太清楚。”
他合上电脑,侧过身,很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无关紧要的人,不必费心,你的镯子戴稳了吗?”舒榆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平稳心跳,手腕上的银镯贴着皮肤,传来安心的微凉。
她忽然就明白了。
他不需要她的指控,也不需要证据确凿。
只要他认定那人曾给她带来过困扰和伤害,哪怕只是潜在的、间接的,他便会用他的方式,干脆利落地清理掉这些不稳定的因素。他不会大肆声张,甚至不会在她面前表露分毫,只是精准地、彻底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