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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2 / 4)

她不能仅仅等待李璟川的想办法,她必须为自己,为爷爷的老屋做些什么。在一个李璟川前往市府开会的清晨,她留下了一张简单的字条,只说回G镇处理些事情,便独自驾车,踏上了返回故乡的路。车子刚驶出市区,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李璟川的信息。很简短,只有两行:

「看到了,路上注意安全,随时联系。」

「等你回家。」

没有追问她具体要做什么,没有试图阻止或指导,只是表达了最基础的关心和等待。

这种克制,与他平日事无巨细的掌控风格截然不同,反而让舒榆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紧,心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涟漪。他没有过多干扰她,而是以另一种形式的尊重。车子缓缓驶入G镇,小镇的变化比她想象中更大。熟悉的街巷不少已经围起了印着开发商logo的蓝色挡板,挖掘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一种变迁前夕特有的焦躁气息。站在那栋熟悉的老屋前,院墙斑驳,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往昔。

舒榆鼻尖一酸,强压下泪意,更加坚定了要保住这里的决心。她放下行李,没有停歇,开始走访尚未搬离的老邻居。首先敲开的是斜对门王奶奶家的门。

“哎哟!这不是小榆吗?"王奶奶开门见到她,又惊又喜,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长这么大了,真俊!你爷爷要是看见,不知道该多高兴咯!”

老人絮絮叨叨地问起她的近况,听说她在江市做画家,连连称赞,又关切地问:“有对象了没?这么漂亮的姑娘,肯定不少人追吧?”舒榆看着老人慈祥而关切的目光,眼前闪过李璟川沉稳的身影,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嗯,有了。”

“真的啊?太好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奶奶看看?咱G镇的小伙子,还是外头的?"王奶奶眼睛一亮。

“是江市人。"舒榆含糊地带过,将话题引回正事,“奶奶,关于咱们这老城区改造的事,您怎么看?”

王奶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叹了口气:“唉,怎么说呢,住了大半辈子,肯定舍不得,但这老房子,冬天冷夏天热,水管也老化了,你王爷爷腿脚不好,爬楼也费劲,听说新盖的楼房有电梯,暖和,也干净,能拿一笔补偿款,给孙子攒点娶媳妇的本钱,想想,也挺好。”

接着,舒榆又走访了几家。

开小卖部的林叔一边招呼零星的顾客,一边带着对更好生活的期盼的语气对舒榆说:“改造好啊,这老街人气不行了,生意难做,拆了建新的,说不定能带动起来,我们也能换个铺面,或者拿钱做点别的。”也有像住在巷尾的退休教师陈老师这样持不同意见的。“拆了,这些老街老巷的味道就没了,以后孩子们哪里知道青石板路走起来是什么感觉?邻里之间串门的热乎气,怕是也要淡了,都是水泥盒子,冷冰冰的。”陈老师摇着头,语气里满是惋惜。

然而,像陈老师这样明确表示反对的是少数,更多像王奶奶、林叔一样的街坊,虽然对老屋有感情,但面对现实的生活不便和对改善居住条件的渴望,他们选择了接受,甚至支持改造。

他们谈论着未来的新家,规划着补偿款的用途,言语间充满了对更便捷、更舒适生活的向往。

听着这些朴实而真实的诉说,看着街坊们眼中对未来的期待,舒榆独自站在渐渐冷清的街头,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李璟川那天对她说的那番理性分析,并非冰冷的推诿。

「城市规划和发展需要考量的是整体利益和长远效益。」「会影响到整个项目的推进和其他成百上千户居民的利益。」他当时的话语,此刻与王奶奶期盼的电梯、林叔憧憬的新铺面、以及许多邻居谈论的明亮厨房和独立卫生间重叠在了一起。她一直紧紧抓住自己失去爷爷老屋的痛苦,却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大势所趋"的背后,是许许多多像王奶奶、林叔这样的普通家庭,对提升生活品质最质朴、最现实的渴望。

一股混杂着恍然和羞愧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好像是有些自私了。只看到了自己要失去的,却没有看到更多人可能得到的。她试图挽留的,是自己的精神家园,却可能无形中阻碍了别人通往更便利生活的路。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阵无力的眩晕,之前收集签名时的斗志和那份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干瘪下去。挫败感像冰冷的雨水,一点点浇熄她最初的热忱,感觉自己像唐吉坷德,徒劳地对着风车挥舞长矛,充满了无力与悲凉。就在她几乎要被沮丧淹没时,一个细微的发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在镇上的小茶馆歇脚时,无意中瞥见邻桌坐着两个穿着得体、气质干练的陌生人,他们低声交谈着,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似乎是老城区的区域地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笔记。

他们的言谈举止,不像本地人,也不像开发商的人,倒更像是做调研的专业人士。

接连两天,她又在不同时段、不同地点,隐约看到了类似气质的人在老城区范围内出现,有时是在测量巷道宽度,有时是在对着一些老建筑拍照,记录纸节。

一种直觉告诉她,这些人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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