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满是笑意,狡黠如只狐狸,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满意地端详她的笑颜:“身子骨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宁瑶老实摇头,却见他唇角微抿,竟露出几分失望,“你怎么这副表情?”
她眨着眼笑了,“我好了,你不高兴?”
“高兴。"祁淮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四角铃铛,语气略带遗憾,“只是再不能抱你入睡,以灵气相缠,神识互补了。”
宁瑶脸颊热意来势汹汹,可越听越不对劲:“祁淮,这些你从哪儿学的?”少年歪头轻笑,发间银铃叮咚作响。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四角铃铛,理直气壮道:“书上。”
宁瑶正觉奇怪,这方法怎么像…
她刚要开口追问,院外却传来三声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打断了。这竹楼外的庭院,是用细竹篱笆围成的。祁淮特意将篱笆修得极高,布下结界,外面的人根本窥不见里头的动静。
听见这敲门声,祁淮嘴角笑意瞬间敛去。
打扰他和小猫相处时光,按照话本所说刚刚气氛本该正好。他仍牵着宁瑶的手腕不放,脚步一转,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飞速将她往屋内带,要她坐在木椅上。
“你坐这儿。”
宁瑶刚应声,祁淮便露出个浅笑,转身往院中走去。一出屋门,他脸上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圣子你回来啦!"少年清亮的嗓音隔着篱笆传来,透着几分雀跃。宁瑶顿生好奇,还未见过其他的苗疆人。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起身悄然在门口往外看去。
余凌见祁淮堵在门口,也不急着进去,就站在门外滔滔不绝地汇报起苗疆近日的大小事务。
祁淮显然不爱听这些,但碍于长老交代,只得耐着性子。余凌见他神色愈发僵硬,正打算识趣告退,却忽地从他身侧的缝隙里,瞥见一抹亮眼至极的鹅黄色身影。
那人正探着头往外瞧。
余凌一瞬间瞪大眼,好奇地踮起脚,“圣子你从外面带什么回来了?我瞧着,怎么像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全然没注意到祁淮瞬间阴沉的脸色,阴郁得几乎快要拧出水来了。祁淮眸色一暗,往他看向的视线走了半步,一一遮掩。想到他的小猫会被旁人看了去,祁淮语气顿时染上一丝寒意,低语道:“别乱看。”
余凌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祁淮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那双总是半垂着阴郁的眸子,此刻泛着冰霜。
这般明显的不耐与警告,还未见过祁淮对谁上过心思。余凌咽了咽口水,讪讪一笑,“我这就走,这就走。"说完识相地开溜了。祁淮转身回屋,正好撞见某个来不及缩回去的小脑袋。宁瑶干笑两声,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屋,故作镇定地回到桌前坐下。见祁淮走进来,她眉眼一弯,不待祁淮开口先问,她先扬出个明媚的笑,“所以,这苗疆之地,你是圣子?“没想到祁淮还有这隐藏身份。“虚名罢了,不过是比谁炼蛊更厉害些。"祁淮漫不经心拨弄她的小辫,“无趣得很。”
宁瑶指尖轻点自己,眼尾弯起:“照这么说,我若炼蛊厉害,也能当圣子?”
祁淮坏心眼地歪头,眼底漾着促狭的光,故意凑近,在她耳畔压低语气:“想知道上任圣子结局吗?”
见祁淮神神秘秘的,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宁瑶好奇眨眨眼,偏头凑得更近,“快说呀。”
微凉指尖轻扣住她后颈,在宁瑶怔忡的刹那,弯腰后鼻尖几乎蹭上她的鼻尖,呼吸交缠,一字一句:“用蛊杀了他的蛊,再、杀、了、他。”看见某人陡然睁大妍丽的亮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像两颗泛着微光的宝珠,好想捧在手心,舌尖略带渴意。“啊?”
她呆呆咽了下口水,指尖下意识攥上他的腰链,“苗疆都这般凶残?”“骗你的…“祁淮突然笑开,一挑眉便像只憋坏的狐狸。宁瑶恍然她被祁淮给耍了,咬牙轻拍他上肩头。趁着她松了口气,祁淮突然闷哼一声,故作示弱地瞧着她,语气好不无辜:"瑶瑶这掌好重啊。”
说完他顺势将人捞进怀里抱紧,鼻息喷洒在她后颈,得逞地加重了力道,不许她挣脱。
祁淮动作之快,惊得宁瑶几乎忘了挣扎,更完全施展不开动作。他笑得胸腔震动,似传递到她胸囗。
祁淮低低一笑,微凉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怎么这么呆?嗯?”他最后说尾音上扬,宁瑶觉得耳根痒痒的,揉了揉耳垂。她分明是憋着笑,却故作板着脸:“我才不呆,撒手。”祁淮手臂收得更紧,将人牢牢圈在怀里,不肯撒手。按照书上所说,灵力在经脉间流转交融后,祁淮欢愉地意识到,以前单纯地抱着她,他便好欢喜。
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他便好欢喜。可现在他想要更多的欢喜。
从前定觉得这般行径想法实在蠢得可以,可遇到宁瑶后只觉得,若能常做这样的蠢事倒也不错。
怀里这小猫能一直。
不,是永远呆在他的怀里就好了……
这个念头窜起的瞬间,比掌心情缠蛊发烫更快的是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