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在意那些虚名有什么用?能倚靠上新后母族才是要紧,将来对威儿的子孙也有好处。”
他道:“杨家的正房除了颐妃这个大女儿,不是还有个嫡亲的二小姐吗?”徐威表情很是无奈:“父亲,宣平侯对这个小女儿宠爱得很,他知道我们和宇文氏退婚的事,怎么还会愿意将他家女儿转头嫁到我们家来呢?您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定国公笑了笑:“这就是你天真了吧,这世上岂有办不成的事?”“十年前我在户部任职时,宣平侯和当时的户部尚书勾结串连,虚报修建陵寝的费用,私吞了两万两雪花银,当时陛下还小,户部尚书几年之后就病死了,这件事也就这么蒙混过关,不了了之了。”“当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年也没提过这件事,现在在他家女儿马上要做皇后的当口上,我用这件事,换一门姻亲,不过分吧?”“再说了,我们徐家,国公爵位,高门大户,他女儿嫁过来就是世子夫人,他也不亏吧?”
定国公心知和宇文氏退婚,转而求娶杨家小姐的做法十分不道义,朝中那些文官酸儒必会在背后嚼舌头,特别是宇文宏都门下的弟子们,不把他骂到出名都不为过。
但显而易见,现在和杨家结亲是最好的,那群寒门出来光知道掉书袋的酸书生懂什么?能明白他们几代传家的不容易吗?有新后娘家作保,就算将来皇帝和太后有什么牵连记恨,多半也不会连累到他们徐家。
另一边,等杨家收到书信以后,宣平侯见定国公竞然重提当年旧事,还意图用此事来拿捏他,真是又气又羞又恼。
现在这当口,杨家上上下下都不能出一点差错,他们要全力托举颐妃登上皇后的位置,可千万不能拖后腿。
但是要自己舍掉小女儿,给徐家做添头,宣平侯又很不乐意。他自己也实在不敢下这么大的主意,于是又写一封书信递进宫里,询问自己最信任的长女,现今的颐妃娘娘,更是指日可待的皇后娘娘。颐妃拿到信看过以后,一阵冷笑,人人都以为她要做皇后了,连她的父亲也这样以为,信中还对她百般恭维,诚惶诚恐,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偏偏这件事她现在还不能对外说,她必须要撑住,找到破解之法,不然等她被送到皇恩寺,就全完了。
这几年的隐忍筹谋,她的美好年华,她的下半辈子,就真正的全完了。她怎么能心甘情愿去皇恩寺做尼姑,去修行呢?颐妃想起来便鼻酸,陛下,你杀人不过头点地吧?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为了给皇后表忠心?你们母子都把人家全家都坑完了,你现在坑我给她表忠心有用吗?颐妃捏着手里的信纸,逐渐变形。
好啊,你定国公府不是要攀附新后母家吗?那当然好了,大家做一条绳上的蚂蚱,越多越好。
跟徐家绑上总不是坏事。
得了女儿的指示,宣平侯这才松了一口气,有女儿把这事担下来,那他当年贪污的事应该不会被捅出来了。
自然徐杨两家这门荒唐婚事也就此定下了。杨萱肯定是不依,摔盆砸碗,大吵大闹的,她又不喜欢徐威,更不想嫁到定国公府。
但是宣平侯对她一顿恐吓吓唬,又说这是娘娘的意思。杨萱就愣了,她一向唯姐姐马首是瞻,不停地问:“真的是姐姐的意思吗?”
宣平侯板着脸说是。
杨萱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看着女儿这样,宣平侯心里也难受。但和整个家族的利益相比,一个女儿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宣平侯在心里默念,儿啊,爹也把你好吃好喝,金枝玉叶的养到这么大,爹对得起你了,这就是你的命,别怪爹啊!杨萱低着头,自己回屋里伤心了一会,之后也就沉默同意了。姐姐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从小就不如姐姐聪明,姐姐肯定不会害她的。
定国公这边得了消息,尚且得意着,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聪明反被聪明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