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虎闻言,脸上下意识露出一抹憨实的笑,碗里的吃食已经吃的一干二净。
他将碗置于旁,挠了挠后脑勺,语气带着几分局促。
宋虎推脱道:“贺二叔,这可太麻烦你了。不用不用,多费心啊,我空手回去就成。”
他做客都空着手来的,咋好意思带东西回去。
贺二爷却摆了摆手,脸上满是热络的笑意,语气不容置喙:“贤侄说的什么话,这有什么麻烦的。说定了,今日你务必带些回去,也好给家里人尝尝鲜,全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空手回去怎么成,一点小惠他贺家还能出不起?
贺二爷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了动静。
一名身着清雅青衫的男子缓步走来,他的身姿挺拔,眉目间带着几分儒雅之气,正是贺三爷。
他走在贺管家前方,步履从容。
待到了贺二爷旁,二人形成鲜明对比,只有眉眼能瞧出是亲兄弟。
身形微胖、略显富态的是贺二爷。
而贺三爷身姿清隽,气度温润,与寻常市侩的商人截然不同。
宋虎瞧愣了一下,他心想,这贺二叔的弟弟咋这么像读书人。想到贺文石就是读书人,想来他叔叔是读书人也对。
贺三爷露出温和的笑容,上前招呼道:“这位便是宋虎贤侄吧?久仰了。”
宋虎连忙拱手回礼,他也学着道:“久仰,久仰。”
此时时辰已然不早,宋虎与贺三爷是初次见面,彼此间多有生疏,也便没有过多寒喧。
贺三爷能感觉到宋虎面对他时的局促,还有一丝丝说不出来是惧怕还是何的情绪。
简单见礼过后,宋虎便将怀中的信递予贺三爷。
了事之后,又在宋二爷热情的相送下,提着打包好的吃食,抱着一盆开得正盛的鸡髻花。
辞了贺家。
宋虎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牛车上,而后便赶着牛车往私塾的方向去。
待宋虎走后,贺二爷夸道:“不错,有赏。”
旁边的管家喜笑颜开,吹马屁道:“都是二爷平日里教导有方,小人只学了点皮毛,能顶得上二爷千里之一,小人都要烧高香了!”
贺二爷听得极为满意,一阵爽朗的笑容自胸腔传出,“好。”
贺三爷人不在,在房里看信。
宋虎已经回到私塾门前,此时的门已然敞开,不时有学子三三两两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的年纪不大,宋虎瞧着生出几分亲切。
这回宋虎远远便瞧见了守在门口的李伯,他拴好牛车,笑着招呼了一声。
李伯认识他,两人从前见过不知多少次。
宋虎径直往里走去,很快找到了李夫子。对方还在学堂,旁有学子在问题。
李夫子见到他来,脸上有几分激动,他问道几位学子,可还有问题?
知书而懂礼,几人见到夫子突如其来的问话与截然不同刚才的态度,明显与这位突然靠近的人有事相谈。
便都摇了摇头默契的离去。
李夫子带着宋虎进了书房,待人坐下,寒喧两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宋溪的近况。
宋虎这回回答的干脆,在他心里,李夫子是宋溪的老师。
老师问这些,没什么不能说的。
李夫子叹息几声,其中多是高兴,还有对这位弟子机遇的感慨。
他知宋溪不是池中物,但短短一年,天翻地复。
这事,李夫子不曾敢想过。
难得再见从前最得意的学生的兄长,李夫子忍不住与宋虎长谈。
宋虎耐着性子一直回着,而后等李夫子口干饮茶的功夫。
他才赶紧将怀来的信拿出来,边说边递了过去。
李夫子收下信,宋虎便不再耽搁,告别之后转身出了私塾。
时辰不早,酉时已过许久。
宋虎想了想赶着牛车转身去了小吃店,不过他来的不巧,店里已经关了门。
宋虎转头赶紧出了平阳县,往宋家村的方向赶。
夏日的白昼长,约莫要等戌时过了,天色才会渐渐暗下来。
回到村里,果然见到了已经回来的大哥宋柱。
兄弟俩许久未见,免不了一阵关怀。
得知父母与幺弟要去往江南,宋柱分外担心,宋虎则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宽慰着宋柱,让对方不要担心。
吉人自有天相,往后总会回来。
话虽这样说,但宋柱还是忧心忡忡。
夜里,陈小珍也是如此,夫妻俩就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