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中榜之事,亦有书信告知,薛家人早已经知晓。
薛家条件不错,可供的起家中一人读书。姐夫薛明杰也是读过两年书的。
之前得知宋溪读书之事,薛家夫妻二人还资助了宋溪二两银子。
薛岳真心实意道:“望小舅舅青云路顺遂。”
宋溪亦如此道:“多谢,日后你定然也会如此,说不准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听到这话,薛岳产生触动,其中意思让人忍不住心神向往。
片刻,他还是谦逊道:“能有小舅舅名次的下首,已是难得。”有想法固然好,但现实不同。
薛岳从前以为自己已然很聪明,但他比小舅舅宋溪大一岁,早一年读书。
如今也不敢说能下场。
送薛岳到了私塾,几人回去。薛家有四间屋子,勉强能住下宋溪等人。
住了一夜后,宋溪与姐姐,外甥们告别。
琼绛书院位于东南抵城,西北临街道民房后墙。
约莫七十多年前朝时,书院就已经存在。旧址还在如今的祁山镇,现今已搬到城里。
天刚泛鱼肚白,宋溪等人坐上牛车,朝着琼绛书院而去。
此地距离薛家,约莫一个时辰左右。
其余四位同窗皆居住在离书院最近的酒楼内,因而快到时几人碰面。
琼绛书院庙在前,学在后。
占地面积广阔,东西宽三十五丈,南北阔二十一丈。
来此报名的多是童生,秀才少见。
宋溪下了牛车,他所带的物件不多,多是书籍一类。
后头跟着的宋榆背着粗布行囊,里头装着两人的被褥,以及来时宋荷给宋溪准备的肉酱和一些干粮。
宋溪等人跟着书院杂役到“礼房”登记,递上县试合格文书,写下姓名、籍贯、三代信息。
因他们这一行人颇多,零零散散近八人,分了两个杂役。
辛宏胜等人不打算住书院,因而与宋溪道别过后,只余下一个杂役领着他与宋榆穿过棂星门。
杂役指了指明伦堂西侧的号房:“你住西三舍,跟另外三个生徒同住。”
宋溪点头,进了号房。
只见里头有四张小木床,沿墙摆着。
靠窗的位置有四张书桌,桌上仅放着砚台、笔筒。
他来的不算早,里面已有几人。
其中一个穿着绸缎,瞧着家底颇丰的富家子懒洋洋的站立在旁,前头有为他整理行李的书童。
那书童年纪与之相仿,干活很是利索。
富哥儿瞥了眼宋溪,见他所穿不过普通的细棉麻布,身形更加慵懒。
瞧着没有搭话的意思,将目光移开。
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孤身一人未有书童,年纪已经有些大了。估摸在十七八岁。
见到宋溪进来就朝他点了点头,因着还在收拾东西,空不出功夫。
宋溪打量了一下床铺,上头空无一物,不过瞧着木面很平整。应当没有特别扎人的毛刺。
宋榆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宋溪也未有在一旁看着,两人一块收拾。
过了一会,那穿着粗布麻衣的独身学子道:“我叫王二柱,往后我们就是同窗,可多照应。”
王二柱皮肤很黑,身板结实,不像读书人更像武夫。
宋溪道:“我叫宋溪,王兄,幸会。”
王二柱看着他,忽然一笑道:“你年齿几何?”
宋溪道:“已过九岁生辰。”
王二柱果然如此的目光,他道:“你同我弟弟差不多大,我大了你许多,今年已是十四。”
“额,”宋溪道,“那真是很巧了。”
他方才看着对方以为已经十七八岁,就比他二哥小一点。
王二柱笑道:“是也,你可也是参加了县试而后去参加府试才来了琼绛书院?”
“莫非兄台也是?”宋溪反问道。
王二柱点头,又叹道:“我未过府试,听夫子道,我原是有机会的。只是机遇稍差,今年考的太难了。”
宋溪见此,安慰道:“待来年王兄再下场便可一举而过。”
王二柱听完,眼前一亮,他道:“宋弟,我这般叫你可好?”
宋溪点头,“可。”
“宋弟所言甚得我心,难怪刚才你一进来我就觉得一见如故,缘分啊!”王二柱道。
“我二人能分到同一个号房,往后便一同搭伙可好?”
宋溪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自来熟的人,一时微愣,而后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