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山醉酒,李翠翠架着胳膊将人扛到了屋里,放好人才低声骂道:“喝点好的咋还能醉。”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五月中旬,天已经有些热。
李翠翠折返回厨房,打来一些温水替宋大山简单擦拭一番。
待宋大山醒来只觉浑身清爽,见到李翠翠在旁边织布,问道:“翠娘,我这是咋了?”
李翠翠手里动作没停,织布机发出吭哧吭哧的摇晃声。
她头都没转就道:“咋的,你还忘了?”
宋大山道:“我就记着回来了。”
李翠翠没好气道:“你又躲懒了是不,那鞋闻着都腌入味儿了!”
宋大山黑脸一红,支吾半天道:“哪有的事,我前个才洗过。”
李翠翠懒得再说这事,转头道:“成了,你赶紧回去,莫要等天黑了。”
宋大山赶紧点头,犹豫道:“翠娘,我说的真的。”
李翠翠不搭理他。
待酉时吃过饭,李翠翠笑着拿着今日新缝制好的衣裳在宋溪身上比划。
眼神瞧着大小合适,又比了比袖口,点头道:“成,不小了。”
宋溪如今穿着衣服都改了形制,是李翠翠特意打听到的读书人穿的样式。
八岁的孩子,目光清亮,瞧着就觉得聪慧。唇红齿白,又有着读书人的文气。
李翠翠瞧着宋溪的样子就觉得心生自豪,瞧她儿子生的多好,随她。
“过段时日便是端午,到时穿这一身,好看。”李翠翠笑道。
“听娘的。”宋溪笑道。
他不怎么在意穿着,只需干净舒服便好。
李翠翠也不知想到什么,又笑着打趣道:“也不知我儿将来会娶哪样的姑娘,”
说到这,话语一顿。
李翠翠突然忍不住皱起眉头,“可别学你二哥那个混账。”
老二那个死小子,不知道抽的哪根筋,十八七岁的汉子了,死活不肯娶亲。
她可是好不容易相中一个能干的姑娘,长得也不丑,可这老二就是不同意。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李翠翠还提了好几次让宋虎把喜欢的姑娘说出来,就算那姑娘不能干她也先试试。
要不到时街坊邻居还说是她故意不给儿子娶妻,说她刻薄。
那宋家村可早就传出来风言风语,说她偏心幺儿,全家勒紧裤腰带供着读书。二儿子连成亲的聘银都舍不得出。
越传越离谱,甚至还有人上门劝宋大山休妻。
宋大山一看那人,村里有名的懒货,年轻时候好不容易讨了个婆娘叫人给累死了,当鳏夫当了七八年。
这人平日无所事事,不是去骚扰寡妇,就是劝别人休妻。
说的多了,还真有个憨货被他说动,休了妻子。结果转头这人就去骚扰那和离的妇人,说不嫌弃她的身份愿意娶她。
宋大山当场发火,直叫人滚。
当然,这事李翠翠还是后来在宋虎嘴里知道的。
宋溪也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婚嫁,他道:“娘,我才八岁。”语气里有无奈,也有不解。
李翠翠自有一番道理。
“改明就九岁了,再过两年就十二三岁,可不就到了相看的年纪。”
宋溪没清楚这个算法是怎么来的,他道:“娘,我还在读书,夫子说不能如此早成家。”他的面上诚恳,一本正经的扯谎。
李翠翠一愣,有些不确信道:“真的?夫子还这样说。”
宋溪点头,“真的。”
李翠翠这下倒是不知说什么了,这夫子可是秀才爷,说的话肯定没错。
可这小宝不娶妻,像二虎一样可怎么成
李翠翠道:“哎,那这。”
宋溪道:“娘,我们要听夫子的。”
十二三岁,在上辈子是刚上初中的年纪,完全还是孩子。
宋溪作为一个正常人,便是重新投了一胎明面上是这个年纪,他也无法想象十二三岁的时候与一个同龄的姑娘相看。
这往大了说,是恋童癖。
宋溪向来对这种人可耻,他绝不可能做。
李翠翠心里叹气,自我劝解了好一会,迫于夫子的淫威勉强道:“成,娘听夫子的。”
这时候无论谁家都是这个年纪相看,便是宋虎也是有过的,只是这人倔的像头驴,愣是没成过。
李翠翠一想就觉得造孽,有了宋虎的前车之鉴,宋溪这也不算什么。
左右还小,还说不准。
翌日。
宋溪来到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