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离婚
“抱歉，我们下次再聊。"寻夏向站在原地的孟瑾瑜微笑，点头致意，姿态客气又疏离。
她承认，她想参加逆位游戏拿到最后的奖励，想进入天际城的权贵圈子，都是为了追查当年母亲消失的真相。
与孟瑾瑜合作，看起来是一条捷径。但她知道，每一条捷径背后都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她不想成为孟瑾瑜手中的棋子，她只想做执棋的人。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监察官和拉蒙都在一旁，孟瑾瑜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他同样温和地点头回礼，满脸风轻云淡，右手打出“请便"的手势，左手却背在身后，指甲浅浅掐进掌心。
这个寻夏，还真是不简单。
寻夏走出几步，身后静悄悄的，三个男人都留在原地没有动静。她于是侧过身回眸，没有看别人，目光精准地落在拉蒙身上，像是缀了一串小钩子：“怎么，不想和我聊聊吗？”
拉蒙晦暗的脸上划过一抹亮色。他像条恶犬，恶狠狠地瞪了孟瑾瑜一眼，然后收回狰狞的獠牙,快步跟上寻夏的背影。“孟先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小树林边只剩下两人，临渊淡淡留下一句，没有回头，向浮空车走去。
月影浮动，乌鸦降落枝头，孟瑾瑜在阴影里收起了笑容。“发生什么事了？"另一边，寻夏在冰凉的喷泉池边坐下，大理石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身体。
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拉蒙也坐下，沉默着，与她坐得很近。虽然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但肌肤的热意却在彼此之间清晰地流动。
身后水声淋漓，他闷闷开口：“我爸妈离婚了。”终于！寻夏在心底为莉莉丝夫人感到高兴。“你当时一一"拉蒙双手往后撑住池沿，仰起头，目光飘向戴着面纱的月亮，“其实占得很准。”
他在说第一天集市上那场“以物易物"的占卜。废话，知道标准答案再答题，那当然准了。寻夏露出了一点神秘的微笑，又很快收住，换回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是因为你的父亲吗？"她问。
拉蒙点点头：“他那个情人，被我妈发现了。"他的语气里的嫌恶几乎要满溢出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拉蒙犹豫了半响，终于沉沉地点了点下巴：“他甚至不会避讳我，就好像我是团空气一样。”
寻夏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眼中复杂：“他都会……做些什么？”“他打着语音通讯、开着投影视频，就那么理所当然地从我身边走过。他用那种语气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拉蒙的五指不自觉地用力，指尖发白，撑得僵硬，“都是我的噩梦。”
这样的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难道还会在乎自己的妻子吗？寻夏自认见识过太多恶心的人，但查尔斯·霍华德在其中也能算是名列前茅。
她本来是想从拉蒙这里套出一点关于黑欧泊项链的信息，但现在，她改主意了。
她放缓了语速，轻声问道：“你的妈妈，会不会其实也很早就知道了？”“我不知道，”拉蒙一愣，扭头与她对视，“我没想过。”“这不是离婚，而是你的妈妈终于鼓足勇气，决定逃离噩梦一般的婚姻。”喷泉的水花溅在寻夏的手背，她缩回手擦了擦，接着道，“这么想，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可是她离开了我。"拉蒙吸吸鼻子，声音压抑着颤抖。寻夏摇头，缓缓道："可是她自由了。”
一阵风来，吹散月亮面前的浓云。月光温柔又缱绻地洒落下来，为眼前的一切镀上一层流光溢彩的薄纱。
两道呼吸声交织着响起，一深一浅，一快一慢，又在喷泉规律的起落声中化开，仿佛化作一道悠长的叹息。
良久，拉蒙哑着嗓子开口：“你会离开我吗？”“你害怕我离开你吗？"寻夏不答反问。
拉蒙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就努力把我抓住吧。"寻夏微笑起来，笑容和月光落下的薄纱一样梦幻、美丽，又虚无缥缈。
拉蒙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猛地闭上，唇线抿得发白。如此反复几次，一句话语终于艰难地从胸腔里挤压出来，带着点试探，还有小心翼翼。
“我可以抱抱你吗？"他问。
寻夏闻言，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还没想好要给出怎样的回应，拉蒙却像是生怕听到否定的答案，猛地从池边弹起，上前一步，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她。这拥抱来得猝不及防。
寻夏被拉蒙撞得往后踉跄了两下，又被拉蒙带着稳住，脸颊贴在他微凉的皮衣面料上。
他的心跳从胸膛里传来，透过皮肉，又透过衣裳，咚咚、咚咚咚，如战鼓一般不断加快。
他的身体在凉风习习的夏夜里迅速升温。
拉蒙的手臂锢得很紧，环绕在寻夏背后，执拗得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她被勒得有些呼吸困难，努力仰头伸长脖子，想从外界摄入一点新鲜空气。然而，她的目光好不容易越过拉蒙的肩头，却发现不远处城堡大门的门柱旁，倚着一个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影。他嵌着教廷徽章的制服帽压着碎发，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很显然，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