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房间。”一一收拾房间是小事,主要是安排个亲卫回燕王府报个平安。世子偷偷溜出来,也不知道燕王夫妇怎么担心呢。“哦。“燕王世子有些讪讪。
苏枕月不问世子出走的具体缘由,只请了他到厅堂小坐,让人端茶递水,还准备了一些安乐县的特色小吃,好生招待。世子大约是饿了,一开始还矜持推辞,过得一会儿,吃吃喝喝中,便说出离家的缘由。
苏枕月皱眉听了一会儿,终于听明白了:“所以,你觉得他们冤枉了你?”“对!”
“那你怎么不和他们解释呢?"苏枕月不解。听世子言下之意,是他与夫子之间产生了矛盾,父母只当他调皮,责怪他不尊师重道,还要罚他。
可这次他明明是冤枉的,是夫子有错在先。燕王世子冷笑一声:“解释?解释有用吗?他们根本不听。”“你好好解释,他们多半会听的呀。王爷和王妃最疼的人就是世子你了。前次你被蛇咬,王妃一开始不知道,知道后心疼得哭了好几回。“苏枕月温声劝解,“我第一次见王妃时,王妃的眼睛都是肿的。”燕王世子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苏枕月又拿自身举例:“你也知道,我们家微末小官,能得王爷和王妃看重,还不是因为世子你的缘故?”
燕王世子心想:那也不是,父王原本就看重沈状元的才学。但沈夫人这般温柔诚恳地劝说,他就没有出言反驳。
良久,他才叹一口气,小大人一般说一句:“沈夫人,你不懂。”苏枕月苦笑:“我是不懂,我只是羡慕世子还有爹娘疼爱。我想和爹娘说说话,哪怕被他们骂两句也好。”
她本是安慰小孩子,可说着说着,想到早逝的父母,眼眶也有些红。世子呆愣半晌:“你爹娘怎么都不在了?”他记得,沈大人夫妇成婚时,拜堂之际,高堂之上放的是四个牌位,心里莫名一揪。
苏枕月告诉他:“我出生后不久,我娘就病故了。至于我爹,我六岁那年,我爹牺牲在了西南战场。”
幽州靠近边境,近几年虽无大规模斗争,但偶尔也有北边胡人劫掠,小打小闹从未停止。
燕王世子在这里长大,从小听的就是疆场之事。所以听她说到父亲牺牲,世子略一迟疑,随即心里一酸,将心比心想了一下,突然觉得被父母训斥一通,好像也只是一件小事了。至少他父母都还活着。
于是,燕王世子反过来干巴巴地安慰她:“人死不能复生,沈夫人也别太难过了。”
“世子说的是。"苏枕月笑笑。
今日接连处理几个案子,沈霁下衙已是响午。听说燕王世子偷跑到这里,沈霁微讶:“他人呢?”
“在客房睡下了。“苏枕月闻言,从房内出来,低声答道。燕王世子昨夜悄悄离家,折腾半宿,到了这里后,吃饱喝足,又被好生安慰一番,困意袭来,很快就入睡了。
沈霁轻"嗯"了一声。
苏枕月又道:“我已让亲卫去燕王府报信了。两地相距一百多里,燕王府的人最迟明天就能到。”
沈霁略一颔首,诚恳道:“眠眠,辛苦你了。”“这有什么辛苦的?"苏枕月小声嘀咕,“真要觉得我辛苦,晚上少折腾一会儿。”
“什么?“她声音太小,沈霁没能听清。
“没,没什么。“苏枕月一本正经,“你饿不饿?传膳吧?”“行,传膳。”
燕王世子一觉睡到黄昏时分。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醒来之后他饥肠辘辘。偏又好面子,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
恰在此时,此地主人邀他共用晚膳。
燕王世子喜不自胜,欢欢喜喜同他们一起吃饭。原以为安乐县的伙食不怎么样,但真正坐到桌前后,他发现,味道居然还不错。
世子吃的尽兴,只是吃完饭有点想家。
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自己想家呢?
他绝口不提,只说自己困,要回房休息。
苏枕月不疑有他,忙让人带路。
一一在燕王的人到来之前,他们得小心谨慎,确保世子的安全。因此,入睡前,她还特意持灯到世子所住的客房外看了看。沈霁站在她身后,轻声道:“不用担心,有亲卫护着,这后宅还算安全。”“嗯。"苏枕月点一点头。
话虽如此,他们做主人的,还是多要关照。这是燕王世子,更是未来的太子。
见世子似已睡下,两人才回房。
次日上午,有人击鼓鸣冤,沈霁继续处理案子。燕王世子脸上已看不出丝毫想家的痕迹,他和苏枕月一起,待在后堂听沈霁审案。
这孩子年纪不大,脾气不好,但颇有正义感。他听着听着,一时愤慨,一时同情,有几次甚至想冲出去暴揍恶人。
午后,沈霁出城,燕王世子也要跟着一起去。沈霁答应归答应,却要与他约法三章。
世子略一思忖,应承下来。
他生在王府,极少走访乡里,体察民情,觉得新鲜之余,也肯主动帮忙。就这样,燕王世子在安乐县一待就是三天。虽然有点想家,但也觉得格外充实。
期间,燕王府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苏枕月心里暗暗嘀咕:不是已经让人去传消息了吗?燕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