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今天的不作数吗?”“不作数。”
一一今日在靖安侯府,沈霁就做了决定:将来另择婚期。否则,拜堂之前,他完全可以临时写个父母牌位。
未曾禀告双方父母的婚礼,怎么能算是婚礼呢?太委屈她了。
“好吧。“平安耷拉着脑袋,但很快,他就又调整了心态,兴致勃勃,“那也行,等到了安乐县,我们多邀请一点宾客,多叫几个鼓手、雇好大好大的花轿。花轿在城里绕好几圈。”
沈霁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轻轻点一点头:“嗯。”沈霁这样安排房间,一墙之隔的苏枕月丝毫不觉得意外。今日在春晖堂,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不满足于此,将来必定会再办一次婚礼。
不过苏枕月对这些是真的不太在意。
对她来说,今日匆匆拜堂,一则她能名正言顺地随沈霁离开京城。二则在旁人眼里她已是有夫之妇。
一想到从今以后,再不必担心她被赐婚给那个暴虐不堪的袁晔,她就心生欢喜。兴致上来,她打开包裹,同南星一起研究新买的男装。两人身量都不算很低,但一直在深宅大院住着,肤白貌美,突然换上男子服饰也不太像。
“脸上可以涂一点黑粉或者黄粉,耳孔那边也要遮掩一下。"苏枕月有过男装经验,说起来头头是道,“如果还不行,可以粘一把胡子。”苏枕月说着还摸了摸下巴,模仿络腮胡子的模样。南星忍了笑意,点一点头:“姑娘说的极是。”两人比划了好一阵。
苏枕月眉眼弯弯,眸中满是笑意。
南星看她这般高兴,既为她欢喜,又暗暗纳罕。看来姑娘是真的高兴啊。
忽然,“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店小二送来了热水。两人清洗过后,看时候不早,便自休息。
可能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多,苏枕月虽然也觉得累,可真躺在床上,却无多少困意。而且她惯常一个人睡觉,极少与人同宿。今晚和南星同睡,她颇觉新鲜。
见南星也还没睡着,苏枕月索性与她说悄悄话:“南星,和我一起去安乐县,你害怕吗?”
“不怕。“南星摇头。
在她看来,这和陪姑娘去顾家没什么分别。反正都是到一个新地方。“可是我有一点点怕。“苏枕月小声道。
南星好奇:“姑娘怕什么?”
“我现在还说不清楚。“苏枕月笑了笑,又道,“不过,也可能没那么怕。”最难的已经过去了,后面的再难也不会难到哪里去吧?南星听她说得云里雾里,越发不解。但看姑娘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一笑。
不到亥时,客店就渐渐安静下来。
客店的隔墙很单薄,白天外边嘈杂时还不觉得怎样。到了夜里,万籁俱寂,各种感官都被放大。
沈霁自幼习武,耳力极佳。他躺在床上,几乎能听见隔壁房间的各种声响。尤其是女子的絮絮低语声,隐约能听出是谁在说话,却听不清具体的内容。黑暗中,沈霁双目微阖,不禁猜测她在说什么。过得片刻,他又觉得不妥,故意咳嗽一声,有意提醒。果然,下一瞬,就听见隔壁传来女子短促的低呼。一一突然听见咳嗽声,苏枕月吓了一跳。她指了指墙壁,又指了指耳朵。南星也是一惊。
两人都没想到,隔墙单薄,连隔壁房间的声音都能听见,一时又是尴尬,又是好笑。
还好两人没说什么,但到底是不敢再出声了。安安静静躺着,过不多时,困意来袭,苏枕月渐渐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又做梦了。
梦里是她坠落悬崖,被那个戴面具的神秘人救下之后。神秘人独来独往,似乎没什么朋友。他给她治伤期间,只有一个人来找过他。那个人年岁不大,却留了一把大胡子。
电光石火间,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但她睡意朦胧,想抓却没能抓到。
次日清晨,苏枕月起床时,无意间看见了昨日平安买的男子成衣。心思一转,不禁想起昨夜和南星比划试穿男装时的情景。一些不甚连贯的画面在眼前飞速掠过。
苏枕月身子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一下。
她想,她好像知道谢兰修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眼熟了。昨天不是她的错觉。
这个年轻的探花郎如果再年长几岁,也留一把大胡子,那,那分明是梦中那个神秘人的好友模样。
而且神秘人还叫那大胡子“谢老三”。
都是谢。
天,她昨天怎么没想起来?
苏枕月想,可能是因为探花郎唇红齿白,貌若好女,和那个大胡子差别太大,很难让人联想到一起吧?
等等,如果谢探花就是“谢老三",那神秘人又是谁呢?“姑娘?姑娘?"南星见她发怔,忙出声轻唤,“你怎么啦?”苏枕月回过神:“没什么。”
她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故人的故人。用罢早膳后,一行人继续上路。
苏枕月坐在马车里,有点心不在焉。
以前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突然发觉,谢探花可能认识那个神秘人,她的好奇心几乎是在一瞬间全被勾了起来。在那个长长的梦里,神秘人在她濒死之际救了她,给她食物,为她治伤。她那时自知时日无多,一心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