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琛便觉得鼻塞咽干,头重脚轻,竞是病了。平时极少生病的人突然生病,且来势汹汹,周夫人和长乐郡主都担心不已。长乐郡主更是心疼得偷偷落泪,不但请了御医上门看诊,还亲自煎药服侍,细致周到,人人称赞。
顾元琛这一场病,缠绵了好几日才逐渐痊愈。与此同时,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同往届一样,今年的会试仍由礼部主持。
苏枕月是女子,从没参加过科考。但她听说过,会试的号舍环境极为艰苦,地方狭窄,条件简陋。
据说那号舍都是由砖石砌成,阴冷潮湿,且三面环墙,正面没有门。里面只有两块木板和一盏号灯。
会考期间,衣食需要自备,进去之前,会有专人搜查,严防夹带。沈霁的考篮、卷袋等物都是精心准备的,保管挑不出一丁点毛病。文老夫人也很上心,命人做了可供三日吃的熟食和取暖用的、不带里的毡毯。
苏枕月知道自己帮不上多少忙,便做了保暖的护肘、护膝和暖袖。她没在这个时候见沈霁,只让豆蔻托平安转送。
会考第一日,靖安侯府的二老爷顾念章亲自陪着沈霁去贡院考场。三场考试,总共为期九天。
考场内的人如何辛苦不得而知,但考场外面,众人数着日子一天天等待。终于到了二月十七的傍晚。
贡院门口,人山人海。
平安跟在三公子顾元玮身后,不住地张望。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平安立刻挥舞着手臂高呼:“公子,这里!这里!”
沈霁听见声响,在人群中看到他们,直接走了过来。人潮汹涌。
费了好一番功夫,几人才挤出了人群。
平安主动接过考篮,好奇而又关切地问:“公子,现在感觉怎么样?”沈霁只答了两个字:“困,饿。”
平安一愣,心疼不已。
三公子顾元玮道:“别问了。赶紧带你家公子回去吃点东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考都考了,现在问有什么用?”“三公子说的是。"平安觉得有理,遂不再多问。一行人驾车回靖安侯府。
沈霁一言不发,谁也不见,回清风院后,用膳、沐浴、倒头便睡。次日醒来,已是辰时。
他简单洗漱过后,一转头见平安端来了早膳。靖安侯府的膳食很丰盛,连主食都好有几样:鼓蓬蓬的白面蒸饼,热腾腾的鲜肉包子、烙得金黄的千层饼……
在号舍里连续吃了几日冷食,沈霁这会儿觉得每样都好吃。平安在一旁笑嘻嘻道:“公子,从昨夜到今天清晨,前前后后好几个人派人过来打听呢。”
“哦?打听什么?”
“打听公子考得如何呀。“平安笑道,“公子你不知道,昨天在贡院门口,我都亲眼看见好几个人晕倒被抬出来……
沈霁抬眸,纠正道:“我知道,我见到了。”科考历来考的不仅仅是学识见地,还有心性和体力。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学子因为身体原因科举失利。
“咦,原来公子也见到了。“平安讪讪一笑。沈霁很快用好早膳,问道:“你刚才说,好几个人来打听?”“嗯,是的。”
沈霁又漫不经心地问:“都有谁?”
“侯爷、老夫人、二老爷、还有前院的几个门客。”沈霁略一颔首,并不意外,又问:“苏姑娘没派人过来吗?”“没有。"平安摇头,想了想,又道,“兴许是苏姑娘怕打扰你。”沈霁不置可否,只说一句:“唔,现在不打扰了。”平安眨了眨眼睛,倏地反应过来:“知道啦。”如今已经开春,大小姐顾元珍终于有了自己单独的小院子,不用再和母亲同住。
院落收拾妥当后,她立刻赶到西跨院,要接走“汤圆"。苏枕月原本只是代为照顾。没想到养了四个月后,竞有点不舍得了。“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待它的。“顾元珍将汤圆抱在怀里,认真保证,“再说,虽然我抱走了,可你要是想它了,还可以去我那儿看嘛。”“说的也是。"苏枕月点头,让豆蔻将小猫的一应用具都收拾出来,交由顾元珍一并带走。
刚送走大小姐,转头就看见了风风火火的平安。“苏姑娘!”
苏枕月问:“平安,你家公子怎么样了?”一一这几日,她虽帮不上忙,但也默默祈祷,希望沈霁一切顺利。昨天傍晚,得知沈霁回来,苏枕月有心想去探视,可又怕打扰,便一直按兵不动。
“挺好的呀,这会儿正得闲呢。“平安嘻嘻一笑,语气夸张,“苏姑娘,你是没看见,我家公子瘦了一圈呢。那贡院的号舍,都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在贡院门口,就看见好几个考上被抬出来的……”
苏枕月虽未亲眼所见,但也能想象出一二。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探视。
是以,她定一定神:“我去看看。”
平安嘻嘻一笑:“那敢情好。”
就等她这句话呢。
苏枕月再一次来到清风院。
一进院子,就看见沈霁站在那个装有木芙蓉枝条的青瓷花盆旁边,正仔细研究着什么。
见她进来,他微微一笑,随手一指:“你来的正好。这枝条长出了新芽。”浑然不似刚会试结束的样子。
“长芽了?"苏枕月微讶,近前定睛细看,果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