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平时与四公子走动不多,临到要紧时刻不得已才来求助。顾元璟轻笑:“我才学了几个月而已,你不知道也正常。”苏枕月心想也是,又问:“那我可以听听吗?”“我吹的不好。“顾元璟道,但一偏头看阿月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一向不擅长拒绝旁人,当下略一迟疑,点头,“你别见笑。”顾元璟取下竹笛,细细擦拭了一遍,随后横放在唇边,认真吹起来。普通的笛音清亮激昂,可惜顾元璟天生体弱,肺气不足,吹出的笛声稍显婉转。不过他用技巧弥补了这一不足。
虽不算十分悦耳,但也有自己的特色。
苏枕月在一旁认真听着,眸中流露出赞许之色,偶尔还应着节拍轻轻点头。沈霁站在种墨斋的院子里,透过窗子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一一他无意窥视,只是没让小厮通报,自己直接进来了。谁知这两人一个吹笛,一个聆听,偶尔还眼神交流一下,异常和谐。连他已到窗边都没瞧见。怎么看怎么刺眼。
是的,刺眼。
明明是很和谐的画面,可不知为何,他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一曲结束,顾元璟额头渗出了些许汗珠。
他放下笛子,欲取出帕子擦拭。然而一摸袖口,竟摸了个空。他正要举袖擦拭,一抬眼,一方绣帕已递到了面前。
“用我的吧。"苏枕月大方道,“我带的有,是干净的。”“多谢。"顾元璟也不多想,伸手接过。
但是拿到手里之后,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这块绣帕与他平时所用的手帕不同,干净柔软,没有丝毫的药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馨香。和蜡梅的香气不同,是一种很温和的、混合着一点点清甜的香。顾元璟突然红了脸,将手帕重新塞回到她手里,支吾道:“不用了,汗已经落了。”
这么好的绣帕,给他用,有点糟蹋了。
他肤色苍白,此刻脸颊的那抹红格外明显。沈霁在窗外看着,目光蓦的一沉。
顾四公子性格单纯,他早就知道。而苏姑娘哄人的本事,他更是亲身领教过。
这才第一天呢,顾四公子就已面红耳热了。只怕过不了多久,顾四公子就会答应她提出的任何事了。不知怎么回事,想到这里,沈霁心里竞莫名地有点发慌。“用不用把窗户打开一一"恰在此时,顾元璟有些不自在地偏头,看见了站在窗外的沈霁,“表哥?”
苏枕月一怔,循声望去,撞进一双墨黑深沉的眸子里。两人四目相对。
苏枕月心头一跳,睫羽轻颤:“表哥……
一一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沈霁。先前的事情,到底是她理亏。又没能获得他的谅解。因此,她此时的第一反应便是心虚。随后涌上心头的也有浓浓的旭尬。
她今日只忙着走顾元璟这条路,倒是把致歉之事给暂停了。显得她好像不够有诚意。
沈霁瞥了她一眼,极其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被二人发现,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之色,反而抬手"笃笃笃"轻轻敲了三下窗,甚是有礼:“打扰了,我可以进来吗?”“当然,表哥快请进。“顾元璟笑道,“不打扰。我和阿月,我们本来也没什么要紧事。”
趁沈霁从门口进来之际,他暗暗冲苏枕月使了个眼色。一一先时两人商议之事,最好还是不要声张。接收到他的眼神,苏枕月点一点头,示意他放心。她心里有数,自然不会多说。何况这事若说给沈霁听,只会徒增尴尬。两人之间的这点眉眼官司没有逃过沈霁的眼睛。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心尖却倏地一紧。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倒像是那二人自成一体,而他是个多余的存在。
当着顾元璟的面,苏枕月不好再一味地向沈霁道歉。可她留在这里,也很不自在,是以,只说一句:“四哥,表哥,你们慢聊,我先回去了。”一一沈霁不愿见她,也不想搭理她。那等再过一段时日,他气消一些了,她再慢慢同他道歉吧。反正她现在又有了一条出路,不必那么着急。至于顾四公子这边,苏枕月倒不怕沈霁多舌。顾元璟一向好脾气,这会儿也很好说话,他略一思忖,温声道:“行,那阿月你先回去,我们明日再细说。”
“好。“苏枕月点一点头,先行离去。
沈霁面无表情看着二人作别,笼于袖中的手已不自觉攥紧。好,很好。
对他只有两天的歉意,和顾四倒是相处甚欢。如今他一出现,就忙不迭离开。
这是见事情不成,连演都不愿意再演了。
“表哥今天不忙了吗?"顾元璟不知他心中所想,热情地斟了一杯茶,含笑询问。
“还好。"沈霁随口回答,目光不自觉被桌上的蜡梅所吸引。嫩黄色的蜡梅在枝头绽放,和他书房里的几乎一样。沈霁佯作无意感叹一句:“这蜡梅不错。”“是吧?表哥也这么觉得?"顾四公子如同遇见知音一样,眼睛一亮,“我也很喜欢。这是阿月特意送的。”
沈霁心中又是一滞,面色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异常熟悉的对话,不久前在清风院的书房里曾经发生过。可如今时间过去没多久,说话的二人却完全反了过来。
“你和她,倒很亲近。“沈霁语气莫名,脸上却仍是淡淡姿态。顾元璟有些不好意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