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英明!”
“青天大老爷啊!”
力工们的欢呼声如同钱塘江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看向陆明渊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怀疑与警惕,彻底转为了狂热的崇拜与信赖。
而与力工们的欢欣鼓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麻子那张瞬间变得死灰的脸。
他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连一句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格杀勿论”这四个字,如同四座冰冷的大山,将他所有的侥幸与倚仗都压得粉碎。
就在此时,码头外围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伴随着甲胄摩擦的金属撞击声,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席卷全场。
“温州卫奉邓将军之命,前来维持秩序!所有人等,放下武器,原地待命!”
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让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力工们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扁担和锄头,警惕地望向来人。
只见一队队身披铁甲、手持长枪的官兵,如同一道钢铁洪流,迅速将整个宁远码头封锁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一名将官,身材魁梧,面容刚毅,正是温州卫指挥佥事,邓玉堂的副将,李校尉。
衙役们见到援军已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纷纷迎了上去。
而那些商行护卫,则像是看到了救星,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李校尉大步流星地走到陆明渊身前,抱拳行礼,声若洪钟。
“末将参见知府大人!邓将军已在府中坐镇,命末将率五百精锐前来听候大人调遣!码头内外,已尽在掌控!”
陆明渊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些面色紧张的力工,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李校尉,辛苦了。本官的命令,你都听到了?”
“末将听得一清二楚!”
李校尉朗声应道。
“好。”陆明渊点了点头。
“即刻执行!将此地所有商行护卫,全部缴械,押回卫所看管,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若有反抗,依本官之令行事!”
“遵命!”李校尉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一挥手。
“来人!缴了他们的械!”
王麻子和那群护卫本还心存幻想,以为官兵来了,便是他们的靠山,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般雷霆手段。
一时间,哭爹喊娘者有之,想要反抗者亦有之。
但在明晃晃的枪尖和“格杀勿论”的军令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很快,几十名护卫便被缴了械,如同一群丧家之犬,被温州卫的士兵们用绳索捆绑着押走。
处理完护卫,陆明渊的目光转向了赵天成和一众力工。
“赵天成。”
“小人在!”
赵天成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躬身。
“你也看到了,本官既已插手,便会一查到底,还你们一个公道。”
陆明渊的声音缓和了几分。
“但公道,要按朝廷的规矩来。你们聚众械斗,亦是触犯了王法。”
“现在,本官命你,带着所有与此事相关之人,以及这三位死者的家属,随本官回府衙,升堂问案。”
“本官向你们保证,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府衙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你们,可信得过本官?”
赵天成看着陆明渊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没有半分迟疑,他猛地单膝跪地,重重叩首。
“我等,愿随大人回府!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全凭大人做主!”
身后,成百上千的力工齐齐跪下,声震云霄。
陆明渊没有再多言,转身对身边的衙役道。
“将赵家、刘家在温州府的所有主事之人,统统带到府衙大堂!仵作,也一并带去!”
说罢,他便迈开步子,在衙役和温州卫的护卫下,向府衙方向行去。
赵天成等人则在另一队官兵的“护送”下,紧随其后。
一场足以动摇温州府根基的巨大风波,就这样被陆明渊以一人之力,暂时平息。
温州府衙,大堂之上。
“威——武——”
惊堂木重重拍下,堂下两班衙役齐声呐喊,肃穆的氛围瞬间笼罩了整个公堂。
陆明渊端坐于公案之后,一身青色官袍,面沉如水。
堂下,左侧是赵天成等十余名力工代表,他们身后还跟着三名神情悲戚的妇人,正是死者的家属。
右侧,则是被衙役们“请”来的赵、刘两家商行的主事之人。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锦衣华服,大腹便便,正是赵家商行在温州的大掌柜,赵德海。
他身边则是一个面相精明的瘦高个,刘家商行的管事,刘三。
至于那个王麻子,则像条死狗一样跪在他们二人身后,瑟瑟发抖。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陆明渊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中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德海和刘三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拱手道。
“草民赵德海(刘三),见过知府大人。”
他们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