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身后长侍眼疾手快扶住,这才不至于被她"撞"倒地上。“…好痛。”
南洛水秀眉轻蹙,青丝微乱地垂落肩头,神情委屈,缓缓抬眸。这副情态立时引得周遭几位世女呼吸微凝,下意识便要上前搀扶。可他目光所及,却是叶五清正朝被他挡在身后的谢念白递去一个暗示的眼神,随即转身欲走。
这般刻意的无视令南洛水一怔。他即刻站直身子,正欲当众以问罪为由将人带去他所在的园子,却见一名侍男越过他,径直走向叶五清。那侍男垂首低声道:“我家公子方才入园,便察觉一道鬼祟黑影时隐时现,实在难以安心,特请官娘移步徽园一查。”徽园,正是长曦下榻之处。
叶五清心下微怔,目光在谢念白与府尹之间游移一瞬,权衡不下,却有人替她做了决断。
人群之外,一道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难以忽视。她抬眼望去,是方才侍立在君嘉意身后的宫男。
那宫男朝她躬身一礼,随即侧身让出道路中央,静立于转角墙边候着,一双眼睛幽沉沉地盯着她,不挪分毫。
意思再明白不过一-大皇子要她即刻前去。阿这……
叶五清垂下眼,脑里的思绪顿时绞作一团。身侧是长曦侍男的催促:“……官娘?"身前是人群中谢念白焦灼的凝视,身后夜兰香幽然逼近,以及佩英忽而走近,将府尹从座位上带走……去哪去哪?先去哪?
升官刀人还是保平安?
盯着这样交错在身上各异复杂的目光……不管了,仔细想想,哪个她丢了都得心痛。
种种目光交织在身上,复杂各异……不管了,仔细想想,哪个她丢了都得心痛。
她转向长曦的侍男:“好……可我现有公务在身,待我向捕头通禀一声,便立即赶去徽园。可好?”
侍男轻蹙眉头,尚在思忖这是否算完成了公子交代,待他反应过来大可随她同去禀报时,身边哪还有那捕快的身影……谢念白紧随叶五清穿过人群。
“方才你看的是嘉意身边的宫男罢?"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你究竞还招惹了谁?″
“什么叫招惹?我谁也没招惹。我只是想要在这诺大的京城活下去,"叶五清顺嘴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后,抬头看了看那道凝着她如同催命符一般的目光,思量着这大皇子才至宴场就急召她过去的目的,越过人流,接着道:“我知道你现在急,但我这边更急。你别跟着我了啊,你去长曦那……你不是想要摆脱你现在的处境吗?既然这个事情因我而起,那我也有办法帮你止住谣言。但你要先帮我稳住长曦,别让他从徽园出来寻我。”“办法?"谢念白:……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既然我已经被你拉下了水,身名已失,而你的目的不就是将你我捆绑在一起让我不得不帮你吗?既如此,我都想好了,大不了你我一起共沉沦,我可以帮你,只是,你不能再去招惹其她一一”
叶五清:“我们可以两清。”
谢念白话被骤然打断,脚步也停滞,他愣在原地,心脏竞是复杂地失了一跳。
只听叶五清的声音隔着喧嚣隐约传进他耳中:“我有让我们两之间两清不再有任何牵扯的办法,你信我,就去帮我稳住长曦,我去去就来。长曦好像在让划着什么…若我们之间没有了长曦,那你我之间就真的再难说清了。”待谢念白回过神,叶五清已没入人群,踪迹难寻。应该没事,应该没事……
按常理,她这番话对正深受流言困扰的谢念白而言,极具诱惑。况且她眼下只要求他看住长曦而已,当然后面真正谈的时候她会再加码,这样一来就稳住了两个人。
而君嘉意那边盯得紧,此时召见,要么是在这宅子里的三日间他还有其他任务交代,要么就是关于方才那小世子的事情?嘶。
小世子?那可只是小孩子,说出的话也没人会当真。且照目前情况看,尽管昨日她演得对他那般痴迷疯狂又暗藏着占有欲。但君嘉意这个人好像更看重她的用处,也只把她当小孩子看待。哄一哄然后尝试利用着。好用了或许他就暗留在身边,当把出其不意可攻可守的刀使,不好用了可能就和那河边的孩童一样,逗一逗玩一玩,玩够无聊了,手一收就走了。所以,还是关于保护佩英之事而急召她?
如此思量着叶五清脚下生风,叶五清脚下生风,在君嘉意的宫男注视下,适时扮出一副因大皇子召见而掩不住欣喜的模样,隔得老远便眼巴巴地朝那宫男望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到对方面前、途经一道岔路口时,余光瞥见南洛水的长侍正静立巷口尽头,手中握着的正是她那日在医馆为套取计划,作死从墙头扩下,却又在仓皇翻逃时遗忘的雁翎刀!
长侍目光淡然地掀眸,在叶五清经过巷口的刹那,微微垂首,唇瓣轻启,声音恰好送入她耳中:
“一炷香内,此刀将呈于佩世女眼前。请您在那之前,赶至角园与公子相见。”
真他爹的!
长香还是短香?从君嘉意的宫园到角园又是需要多久?至少再指个路啊!哎哟!本就没把南洛水算在计划内。早知方才他喊痛时,该敷衍着安慰两句的。
心里再烦,嘴上也得甜啊!真是该死!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