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解疼痛的方式是否有效果。叶五清便愣了,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仿若嫌弃,又像是无奈。晏长曦一怔,攀着她腿的手一弹似的拿开,缩在自己的两膝上:“都怪我……大皇子抓你是因为他是佩英的堂兄。”
望着长曦,叶五清拿着药瓶的手放了下来。她说自己正在路上,就被人从身后套了麻袋昏厥了过去,醒来时,眼前就站着那个初来京城时,在街上撞见过的那个男子,对方好像不认识自己了,声声逼问自己与晏长曦的关系,她不说就指人给她腹部来了一剑,然后关在屋子里等死。
可才过一天,那些人又提她包扎了伤口,绑了丢在这医馆里,她好容易从医馆里爬出来,就看见了门外站着长曦。
回想完自己方才说过的那些话,她望着立即就信了,抱着头蹲在她这张上边一坐人就吱呀乱响的床边,此刻抱着头正陷入深深自责和惶恐,嘴里反复念叨着:“她们发现我们了,她们发现你了…”的长曦。她默了默,她觉得火候还有些不够,于是她药瓶搁置到一旁,故意放出声响。一声清脆的瓷瓶被放下的声音仿佛一记提醒,晏长曦一震地抬起头仰望向叶五清,眼眶红红的,声音有些哑:“你…怪我吗?”这房间里霎时弥漫开压抑的寂静。
叶五清垂眸看他,久久不语。
晏长曦久久地迎着这样不知是代表着失望还是怨憎的眼神,微张着嘴,像是意识到什么,他很久才说出话来地惶然问道:“你不会因此就想离开我的…对不对?”
叶五清闻言蹙紧眉头,轻轻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可你刚才看我的眼神一一”
“我只是在难过,长曦…"她打断他,抬手轻抚他的脸颊,语气里带着怅惘:“我才意识到原来跟着长曦来京城,也不是能每日见到长曦的啊?”晏长曦睁大眼睛,原本微张的唇慢慢抿紧。“我在想,大皇子说得也许没错。我的存在,本就是你人生中最该被抹去的污点……
“他竞对你说这种话?!"晏长曦急忙摇头,膝行着靠近床边。“我不是在意这个。我只是不明白,她们既然已经擒住我,伤我到这个地步,为何最后又要医治我,把我带去医馆,让我听见……听见那样的声音……“说到这,她像是有话难以启齿,凝望着晏长曦的眼睛很久,在他的几番催促下她才不得已般地挪开视线,张口道:“我原以为她们是想要以此海辱我……”这句话她没有再往下说明白,而是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犹豫着轻声问道:“……长曦,当时,你一直就在医馆门外没有进去,对吗?”“声音……?“晏长曦眸光微凝。
是说那道从医馆院里传出的男子不雅的声音吗?“我去那里是因为阿姐说,她听到些关于你和念白的流言,又说知道你在哪儿,所以一一”
说着说着,他恍然大悟般猛地站起:“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同时和念白、洛水都……“话音戛然而止。他低头看向正仰着头看他,仿若对他所说之事全然不知且甚是无辜的叶五清。他眉头一皱,俯身紧紧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她们就是想让我们互相猜疑!让我误会你,也让你误会我!”随即他又直起身,举手立誓:“她们都心怀不轨,你别听信。我从未进过那医馆,会出现在那里全是为了寻你。我保证!我可以发誓!”
保证就好,发誓就不必了……毕竞进过医馆的是我,不是你。叶五清立即按住他竖起的手,将他搂进怀中,如同拥抱失而复得的珍宝般,一遍遍轻抚着他柔软的长发。
可长曦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眸光沉寂着,没有焦点。原来长曦出现在医馆是出自晏长安的安排。也原来她和谢念白之间的马车那一幕流言效果竟是这般的好……那这晏长安如此行事,究竟是希望晏氏和佩氏能顺利联姻吗?还是单纯看不过眼自己的弟弟被欺负?
要是原因为前者的话,那便代表……
心中如此思量着,她目光缓缓上抬,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一一那便代表,这天一亮,不管是佩氏、还是皇宫里那个大皇子,自己的存在都将可能暴露在她们的视野范围中。
到那时,“叶五清"这个名字与浮月楼往事之间的关联被她们查清,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心,忽而在胸腔里震震地跳动有声,辩不清是不知所畏的亢奋还是在惶恐地为自己敲响着警钟。
望着天上挂着的那弯银白月亮,叶五清眸光一动,又忽而想起。哦,对了。还有阿夷……
故人的名字掠过心头,她抚弄长曦发丝的手骤然一顿,停在半空。万千思绪在心底翻涌,又被她瞬间压下。叶五清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喉咙,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向长曦探听李夷的消息。怀中的脑袋忽然动了动,仰了起来,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她:“你身上好香……”
嗯?
晏长曦又贴近她僵住的颈侧,轻轻嗅了嗅:“有点熟悉,是……夜兰的香味?”
哦,原来南洛水身上那缕好闻的香,是有名字的。叶五清嘴角微微抽动,脊背不着痕迹地挺直,此刻根本不敢与长曦对视,心中暗暗祈祷着这熏香其实在京城中很是盛行,多数男子都爱用这香。可他爹的话又说回来,她一个刚被放出来死里逃生的人身上要怎么才能沾上这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