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还抄过。嗯,儒家什么都抄,这个好,我的,这个也好,那也是我的。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他沉吟片刻,开始继续安利,他看中的人主,老的喜道法,小的喜墨农,这怎么行?<2
“女公子所言亦有道理。节用爱民,自是善政,选贤任能,亦是明君所为。然则,儒家亦讲′节用而爱人',亦倡导'′举贤才'。只是儒家之贤才,需通晓礼义,明乎人伦,而非仅凭技艺或兼爱之心。至于节用,亦需合乎礼制,并非一味苦行。”
他看向刘昭,“女公子,学问之道,贵在融会贯通,明辨是非,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墨家之说,或有片瓦可取,然其根本大道已偏,不可奉为主臬。儒家经义,博大精深,历经岁月锤炼,方是治国安邦之正途。还望女公子细思之。”
刘昭嗯了一声,思想问题,千年后都是沸沸扬扬,谁都想给人洗脑说服,然后党同伐异,她还是不为难这个新老师了,“先生教诲,昭铭记于心。日后还需先生多多指点。”
陆贾见刘昭并未固执己见,心中稍慰,同时也感到教导此女的责任重大。他暗下决心,定要引导她走上儒家正道,绝不能让其被异端学说带偏。对,墨家就是异端!<1
“今日便先到此吧。"陆贾道,“女公子既对世事有兴趣,明日我们便讲讲这天下山川川地理,与古今兵家必争之地,如何?”“好!“刘昭欣然应允。
但他们是在公共场合讲学,有亲卫有侍女在,本来刘昭就受关注,有人来问,这事刘昭觉得没什么问题,传出去就传出去。不过数日,这番论辩的要点便如同长了翅膀般,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悄然出了陈留城。
消息辗转传入蛰伏于民间的墨者耳中。
墨家被边缘了多少年了?秦用墨也只肯用墨的技艺,把人当工匠用,一批人成了秦墨,但墨家可不甘心当工匠。
于是他们与秦墨割席,如今大秦风雨飘摇,秦墨都朝不保夕。一处隐秘的据点内,几位墨家骨干聚在一起,其中一位年轻墨者激动地说道:“巨子!诸位!沛公之女刘昭,年方十岁,竞能在与儒生陆贾的辩论中,为我墨家节用、尚贤主张仗义执言!且听闻此女素有神异之名,造纸、制豆腐,惠及百姓,此岂非我墨家兴天下之利?”
另一位年长些的墨者却面露忧色:“然其师从儒生陆贾,沛公帐下亦多儒士与道家,恐怕……”
端坐上首的墨家巨子是一位面容清瘦的中年人,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始皇暴虐,焚书坑术,我墨家亦受重创,隐匿多年。如今群雄并起,正是我墨家再现于世,推行大道之时!”
他目光扫过众人:“沛公出身布衣,豁达大度,仁厚爱民,此乃明主之相。其女刘昭,年幼而聪慧,更难得的是不囿于儒家一家之言,能见我墨家之长!此乃天赐良机!”
另一位年长墨者却忧虑道:“巨子,那女公子毕竞年幼,其言或许只是一时兴之所至。且儒家势大,郦食其陆贾等人已在沛公帐下,我等贸然前去,恐遭排挤。”
巨子沉吟片刻,“机遇稍纵即逝!即便只有一线希望,也当尽力争取。沛公军中多为粗犷武夫及儒生,正缺精通器械、城防、军械的实干之才!此正是我墨家用武之地!″
巨子话锋一转,“儒家必极力排斥我墨家。若贸然前往投效,恐难近刘昭之身,易遭儒生围攻排挤。但我墨家岂无巾帼?令许砺许珂前来!”许砺二十有五,不仅精通墨家经典,更在机关器械、筑城防御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是年轻一代墨者中的翘楚。
妹妹许珂,年约二十,乃是墨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墨医农不分家,抱团取暖,她不仅精通墨家辩术,更因其女子身份,自幼便习得一身精湛医术,常以行医为名游走民间,暗中联络墨者,救助百姓,在墨家内部声望颇高。1“许砺,"巨子沉声道,“你心心思缜密,精通我墨家技艺与辩术。由你带许珂前往陈留,设法接近那位刘昭女公子,见机行事,向其展露我墨家之学实用之效,伺机投入沛公麾下。切记,谨慎行事,莫要过早与儒家那伙人争辩。”许砺听闻这事,神色平静,拱手应道:“诺。弟子定不负巨子所托。”她眼中的信仰很是璀璨,墨家沉寂太久了,如今终于看到重燃的希望,她愿意为此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