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和对面男人入迷的脸就知道,此人就是那个申报小记者无疑。
“哟,我今日真是走哪儿、哪儿有热闹可以看啊。”沈丽曼后悔莫及,让杨妈先把儿子带进屋去,又伸手去推叶秋容的肩膀,让她先进屋喝茶取暖,“别捣乱了,算我求你。”将人都送走,苏砚之仍旧站在枫树的树影下看她。沈丽曼缓步上前,没好气道,“你又来做什么?”
“我想你了。”
轻轻柔柔的四个字,若清风拂面,似泉水叮咚,直落入人心坎里。沈丽曼立刻想起方才在车上,叶秋容说自己儿子的那句话,“男孩不可以太黏人哦”,时心绪复杂。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趁醉和他发生那夜的荒唐事,现在叫他缠上,竞也甩不掉了。
见沈丽曼没说话,苏砚之上前一步,轻唤道,“姐姐……”“打住!可千万打住!"她自觉汗流浃背了,双手前伸,阻住他继续靠近,却在触碰到他坚实胸膛之后猛然抽回手,心慌道,“莫混叫,让人听见可怎么好?”
“不是你让我叫姐姐的吗?"苏砚之没了耐心,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腕,水灵灵的小鹿眼里盛满失望,“我听闻你最近也在查红梅夫人的案子,那凶手专杀女人,你能不能别参与进来,我怕……”
“闲事莫管。倒是你孤身一人,瘦胳膊瘦腿又没有枪,顾好你自己罢。”“这话是在关心我吗?”
手被他抓住死活抽不出来,她翻了个白眼,“如果你来就为说这些,还是赶紧离开吧。”
他牵着沈丽曼的手往自己胸口带,“我来要回我的东西。”“什么东西?”
男人刚准备开口,铁门后面大片芭蕉树下一阵飒飒作响。叶秋容探出小脑袋,努力憋笑道,“别是苏大记者的一颗真心罢?”“叶秋容!"沈丽曼登时羞得面霞耳烫,作势就要冲进去打她。小狐狸咯咯笑着往屋里跑,隔着大门冲两人吐舌头,然后钻进去不见了人影。苏砚之把人拉回自己面前,看沈丽曼鲜有小女儿的模样,一张娇艳冠绝的脸上满是红晕,心里只觉惆怅缠绵,难以消解。“你到底来要什么东西?那日我分明只带了我的包离开,里面什么你的东西都没有。”
“相片。”
“相片?“她脑海里闪过一张照片,是两人初次见面时,苏砚之阴差阳错在百乐门给她拍的,“那是我的照片,你不是说洗出来就与了我吗?”“你的那一张我早早就送来给你了,剩下那张,是我的。“苏砚之抬头,湿漉漉的眼神又看过来,“你不愿见我,只有那照片能让我见一见你。”“不行,你走吧。”
“那我便再去求主编把胶卷找来,就说我对你思念情切,想再洗一些你的照片出来随身带着,睹物思人…”
“威胁我?“沈丽曼抽回手道,“你莫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知道我这个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一阵凉风吹过,苏砚之打了个喷嚏。她见他衣着单薄,细碎的刘海被风吹乱,还挂着黄昏雨后的一点露珠,莫名生出惹人怜爱的娇弱感。男人的手悬停半空,轻轻摇头,“求你把照片还给我。”
这个人,分明就是装可怜!
看天色渐暗,落雨在即,沈丽曼最终妥协,转过身去往里走,“在我屋子里,你先进来罢。”
进了会客厅,苏砚之身上立即回暖了,借壁炉里的柴火烘干头发,伸手去端沙发边小圆桌上的茶。
五岁的吴曜辉正在客厅里骑小木马,一口一口吃着杨妈喂到嘴边的鸡豆花。他知道那是沈丽曼同前夫吴阳浦的孩子,心里先是酸涩一阵,听那孩子奶声奶气喊了自己一声“叔叔",又心花怒放起来。“顶聪慧的孩子,叔叔下次给你带巧克力吃好不好?”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叶秋容在一旁看热闹不说话,端着咖啡止不住偷笑。沈丽曼从二楼下来,见此情景拿眼神剜她,把照片递给苏砚之。“喝了这杯茶就赶紧走吧,夜深人静,我一个寡妇留你不得。”“还有这个。"苏砚之从裤袋里掏出一条珍珠项链,沈丽曼乍看之下有些眼熟。这不是……等等,这是!
还未等她开口,男人先一步说道,“这是你那晚戴着的珍珠项链,被我扯断之后滚落在床上。我如今拿去首饰店重新穿好了,你还想要吗?”“噗。”
两人同时侧眸,看见叶秋容一口咖啡梗在喉咙差点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