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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戏(2 / 2)

,月照弄堂,

谁家琴弦低唱,声声诉,绕情肠。

无事懒登场,只把秋月望,

恐惊窗下桃花面,独剩影彷徨。

一段乐毕,她收了声音,迟迟不闻第二段乐声响起,以为对方不喜她随声应和,觉得没意思,伸手关了窗户,又坐回灯下看书。没想到过一阵,大门外传来声响,她循声望去,就瞧见杨妈领着林云启走了进来。

男人盈盈笑着,身后仆人推他进到会客厅,将一只方形手提木盒放下,打开来是广口玻璃碗,里面花胶鸡汤还冒着热气。“顾少奶奶好歌声。我学琴数十载,头一回知道乐声与歌声能完美融合,仿佛天生属于彼此,对于奏乐之人来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我心中实在激动,坐不住就来敲门了。”

结婚之前,宋家与附近邻居交好,隔壁老爷太太们经常送羹汤、点心来。宋芳笙看着盒子里的鸡汤,头一回有种在顾宅生根的感觉,心情好起来道,“林少爷客气了。说起来也是我一时兴起,拿上学时候老师写的词胡乱唱的,也不知道押上韵脚没有。”

“在声不在词,顾少奶奶唱什么都动人。”她听得眉开眼笑,“照你说,我唱《川江号子》也好听?”“唱《卖橄榄》都行。”

他这么一说,宋芳笙脑子里立刻浮现《卖橄榄》的唱词:【橄榄要伐?橄榄要伐?香是香糯是糯,

吃仔橄榄勿想茶,阿要买两包去哄哄小囡呀?】看表情,林云启知道她听过这歌,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了声。“不如你教教我。"她想起在书房看到过琴谱,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乐器的谱子,叫小春取了来。两人灯下紧挨在一处,林云启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教她。“这是四分之三符,是以四分音符为一拍,每小节三拍的意思,节奏为强-弱-弱,就拿你方才所唱的其中一段为例”顾均胜就在这和谐的教学声中进了会客厅,将两人靠在一起的场景尽收眼底。

“在喝酒?”

啊?

侧眸看一眼桌上的酒杯,宋芳笙摇头,“没有,方才我一人独酌。先生要喝一点吗?是洋买办那边新送来的蓝带马爹利。”陆月娥见两人靠得近,以为自己撞见什么不得了的场景,故意添油加醋道,“旁边明明还坐着一位器宇不凡的先生,酒杯也是两只,怎么能说是独酌呢?嫂嫂真会说笑。”

“他?他就住在隔壁,正教我识五线谱呢。"说完这句,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没有解释的必要,倒像是真和林云启有什么一样。男人默不作声,眼神定定地落在林云启身上。后者眼神未曾有过一丝闪躲,轻笑道,“均胜兄,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

林云启端起自己的酒杯,看着顾均胜道,“当初在广州黄埔军校做过半年同窗,不过我猜,均胜兄恐怕早已不记得我了。加上我搬来此处时间太短,又不常出门,均胜兄瞧着我面生,也是正常……今日便做久别重逢。”说罢他仍然举着酒杯,等待顾均胜的回应。男人的眼神并不友善,结霜似的透着寒气。加上一旁宋芳笙明显穿着睡裙,天鹅绒的材质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顾均胜眼皮微动,根据宋芳笙对他这三个月来的了解,应该是生气了。

怎么,他可以因为自己和林云启学看谱子生气,自己不能因为陆月娥和他单独出门生气?

她偏要气一气他。

宋芳笙跟着端起酒杯,客客气气道,“没想到林少爷同我家先生还有如此渊源,大家互为邻里,日后相互照顾、多多来往。”说罢自己先一饮而尽,等着看顾均胜的反应。说是一饮而尽,其实也就剩下两三口。

顾均胜就不同了。丫头小春不懂酒也不懂喝酒,多半是把马爹利当成红酒一般,咕嘟咕嘟将酒倒了大半杯,矮脚球形干邑杯里焦糖色液体发出清脆的流水尸□。

她没出声,林云启也没出声。男人之间无声的拉锯还在持续,顾均胜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宋芳笙身上,最终拿起酒杯喝了个干净,将杯子放回桌上,径直往楼上走。

“表哥?表哥等等我…”

陆月娥紧追上去,没一会儿又独自出现在二楼走廊,用不甘的眼神看着会客厅的两道身影。宋芳笙心生烦厌,愈发觉得没意思。跟女人争没意思,跟男人斗气更没意思,都不是重要的人,何必去计较不重要的事。

想通之后,一身疲惫席卷而来。她主动合上乐谱本子,说夜已深,改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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