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亏欠(2 / 3)

了解,“沈知微摇头,指尖点了点黑猫的鼻尖,“只是觉得,肯在梦中让殿下这般记挂的人,总不至于是个是非不分,恩将仇报的。”她语气松散,仿佛只是随口一说。他此刻的神情,与记忆中那个因她一句重话而闷闷不乐数日的少年君王,隐隐重叠。“是非不分……恩将仇报……“萧望卿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像是品味着其中的意味,“他自然不会,是我不配。”

这话说得极重。

沈知微眉头蹙了一下,她不喜听人这般妄自菲薄,尤其不喜萧望卿如此。前世他便是这般,将许多并非他过错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沉默地背负着,直到将她身死的重担也一并扛下。

“配与不配,岂是殿下自己说了算的?“她语气淡了些,“若对方觉得值,那便是值了。”

萧望卿肩头的氅衣已被雪水泅湿深色的一块,他却恍若未觉,只定定地看着沈知微,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却一字也吐不出。良久,他才移开视线,声音飘忽得像梦呓:“若他……从未觉得值过呢?”“殿下又非他,如何知晓他心中所想?"值与不值,早已算不清。她向来不懂萧望卿在自伤什么,听到这话眉心一跳。“梦境终究是梦境,当不得真。或许他早已释怀,独留殿下在此耿耿于怀。”

“但我…亏欠他良多。”

人死如灯灭,前尘旧怨,纠缠无益。更何况,这一世的萧望卿,尚且年少,未曾经历那些蚀骨锥心的抉择,更像一头伤痕累累,却依旧试图保持骄傲的幼兽。

“三殿下,"她揉了揉额角,感觉拳头有些硬了,“梦境之事,虚妄难凭。或许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殿下近日劳顿,旧伤末愈,心神不宁也是常事。”“至于亏欠与否……若梦中之人当真如殿下所说,是位至情至性的君子,想必他行事但求心安,未必会执着于他人是否感念回报,殿下又何必自扰?”萧望卿身体僵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沈知微脸上,这一次盯着她看了许久。

“沈小姐……“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有时说话的神态,与我梦中那人,竞有几分相似。”

“是吗?那倒是臣女的荣幸了。只可惜,臣女福薄,并无殿下梦中故人那般′极好′的性情。”

她话中的自嘲恰到好处,将他那句相似轻轻揭过。萧望卿却并未被她带偏,依旧凝视着她,眼神深邃:“不止神态…就连这般…不肯承情,惯会避重就轻的性子,也像。”沈知微抚着小猫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她抬眼,迎上萧望卿的目光,那双墨色的瞳孔里映着亭外灰白的天光,也映着她自己的倒影。他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试探质疑。她心下微哂。这辈子的萧望卿,心思比她预想的还要敏锐些,或者说,执拗些。梦境之事,虚无缥缈,他竞也能联系到真人身上。不过,他梦到的既然是沈公子,想来记忆仍是错乱的,并未将她与前世那个病骨支离的东宫伴读联系起来,这倒省去不少麻烦。“三殿下此言何意,"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冬日凛冽的空气沁入肺腑,多少让脑子清醒几分,“臣女与殿下梦中故人素昧平生,这像字从何谈起?莫非殿下以为,臣女与那位故人有什么渊源不成?”萧望卿被她这般直白地反问,怔了一下,眼底那点恍惚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窘迫,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么唐突失礼。“我并非此意,"他微微侧过脸,避开她的目光,耳根那点薄红又深了些许,“只是梦中情形太过真切,偶尔见到与梦中人气质相近者,便难免……胡思乱想。冒犯之处,还请沈小姐见谅。”

他道歉得干脆,语气诚恳。

沈知微见好就收,神色稍缓:“原是殿下思虑过甚。梦境光怪陆离,做不得真,殿下还需以身体为重,莫要沉溺其中才是。”萧望卿看着她,看了很久。久到沈知微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沈小姐说的是。只是有些梦,即便知道是梦,醒来后心口仍像是被挖空了一块,怅然若失,难以释怀。”

“若换作沈小姐,可会怨恨一个……本想对你好,却总将事情搞砸的人?”沈知微没料到他会直接问到自己身上。

她垂眸思索片刻,复又抬眼:“怨恨与否,要看那人本心如何。”“若本心是善,只是力有不逮或方法不当,纵使结果不佳,也谈不上怨恨二字。”

萧望卿的视线紧紧锁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敷衍或回避,但是没有。

“力有不逮,方法不当,“他低声重复,“若那本心……也并非全然光明,掺杂了私欲和妄念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私心杂念才是常情。只要那点私心,不曾真正伤害到想护着的人,便算不得大错。”

“论迹…不论心?"他喃喃道,缓缓直起身,“若那人所为,最终反倒成了束缚他的枷锁,令他……不得自由,甚至痛苦呢?”沈知微闻言叹气。

“三殿下这话,倒像是戏文里唱的痴男怨女了。”“这世间,谁又能真正束缚得了谁?所谓的枷锁,多半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若那人自己觉得是枷锁,旁人给的一切,自然都是负累;若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