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背一麻。
往常刑部和大理寺在审问犯人时便用过这种法子,暗无天日地关上几天,会给犯人造成极大心理压力,出来时往往什么都招了,甚至说话颠三倒四,形同痴呆。
只是大人还未曾对女子使过这种手段。
萧琮说完,便让他们都离开。
萧国公和萧夫人听见这惩罚,未免也觉得冷意袭来。“父母不走,是还打算听些什么?"萧琮立于门边。他身形高大,现下站在阶上,更有如脾睨。
萧国公面露不悦,带着萧夫人一走了之。
他何尝看不出来,萧琮严惩始作俑者,也有杀鸡儆猴的意思。乔玉梨也赶忙跟上,离开了此处。
秋天的风瑟瑟吹过,事情仿佛尘埃落定,萧琮让姜寅在外头守好,随后便进了房间。
楚泠还睡着。体力消耗太多,外头的动静都未惊动她。萧琮用视线描摹她的五官,见她睡觉时总会不知不觉蜷缩起来,变成侧躺姿势,软枕将她脸上的肉挤出一块,很安宁。他便这般看了一会儿,才去沐浴更衣,在她身旁躺下。他搂着她,用自己的身躯护着她,方才觉得安心,随后慢慢睡去。不知不觉,他用了保护的姿势。恰如三年前在百越那场即将被抛弃的雨夜中。
他的想法,或许穿越三年的时光,归根到底都没有变过。第二日,楚泠睁眼时,身侧已经空无一人。她只是稍微动了一动,便忍不住“嘶"了声。酸疼,全身都像是被拆开又重组了一遍,哪哪都不对劲。紧接着,昨夜已经忘记了大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楚泠一怔,看向周围陈设,才想起来她睡在萧琮原本的房中。“萧琮。“她试着唤了声,果然,声音也是沙哑的。可萧琮还是听见,焦急地走进:“可还有不适?”楚泠与他四目相对,坦诚地回答:“哪里都不适。”说话间,楚泠的领口往下滑落,便让萧琮看见了她脖颈上的红痕。星星点点,都是昨夜疯狂的产物。
昨夜到最后,连萧琮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药粉浸染。他的视线移开,端着碗水走来:“我是问,你还想不想做。”他的话怎这般直接。
楚泠瞪他一眼当做回答,随后乖乖喝碗中的水。萧琮给她喂完,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对不起。”
秋风吹过窗棂,惑窣响了两声。
他何曾这般道过歉,楚泠愕然:……为何?”“没护好你。"他言简意赅。
楚泠将这四个字消化了一会儿。她并不怪萧琮,谁能想到萧府中竟会出这等事,再说,也是她自己不小心。
“是谁做的?“她问。
萧琮看着她,片刻后平静道:“阿泠心中应当有数。”“姒绿?"楚泠不费什么力气便猜中了。
“嗯。“萧琮应了一声,“人已经抓到,费府到现在也未派人来过问,显然是打算放弃她了。”
“放.…“楚泠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脑中忽闪过姒绿当日在渌水边,趾高气昂地炫耀着自己的华服及玉镯子的样子。那时的她意气风发,恐怕没想过不久之后,自己便会成为被费允丢弃的一枚棋子。
“那你打算如何处罚她?"楚泠问。
“我已关了她在牢中。“萧琮看着楚泠的眸子,顿了顿,还是选择并未将那般严酷的刑罚告知,“届时待她招供,我便回了陛下,按律法处理后,让她离开梁国。”
“也好。"楚泠松了口气。
“我请了明大夫回来,给你看看身子。“萧琮又道,“昨晚..有些过。”实在是因为她太过热情,药效未解,一遍又一遍。让萧琮知晓,自己在她面前,所有的定力都不过只是泡影。
楚泠面色一红,细弱蚊蝇地嗯了声。
不多时,明晋昊来了。
他原本被派去给林老夫人诊治,听说这边出了事,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明明是凉爽的秋,硬是跑出了汗。
“不急,明大夫,先缓缓。“楚泠看他擦汗,忍俊不禁,“我并未觉得还有其他不适。”
明晋昊安稳了些,给她把脉。
楚泠的手搁在桌案上,金丝楠木的桌子略显冰凉,萧琮在她手腕下面加了个软垫。
楚泠原本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清晨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正巧在桌面上打出块明亮的光斑,正是方方正正的窗棂形状。她忽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定睛一看,那书桌上竞似乎刻了字。因被阳光照射,凹凸显出深浅,变得很是清楚。一个“冷"字。
她屏住了呼吸。
不知何处来的秋风拂过,外头似传来啾啾鸟鸣。楚泠盯着那字,刻画得有些用力,不知萧琮在刻下它的时候,怀着怎样的心情。应是恨,应是不甘吧。
“泠"的最后一笔,笔画很深很深。
徐嬷嬷同她说,太傅三年前从西南回来后,性情大变。不久后,独自开府。昨夜送她过来的婢女笑着对她说,自从太傅大人开府,便已经将院落的私人物品都带走了。
那些卷铁浩繁的书籍、矜贵的笔墨纸砚,文玩金石,摆设器物,他都带走,将此处变成了一个除了必要陈设之外,什么私人气息都不再沾染的院落。可是,还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
她的名字被深深地刻在木头的纹理中,不坏不朽,哪怕再过百年。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