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49
车往城外的方向行驶,这个点进城不堵,出城却难,绿化带隔开两条马路,车流迥然异常。
如此巧一一车停在拾星画室对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视野阻拦,醒目的广告牌在纯白的冬日里格外刺眼。
这里存放着酸涩的过去。
舒穗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像没有看到一样,只顾着低头。她没与敬鹤凌提起,轻轻缠着耳机线。
这是一种扭捏的封闭。
舒穗本就陷入回忆,开始想他们一起在糖水铺写得便利贴,约好顶峰相见,承诺一起爬上高高的阶梯,然后敬鹤凌失约,任她一人遨游。坦白说,舒穗不可能不介意。
听着苦情歌,她的情绪进入怪圈,浑身上下散发着“别惹我"的警告,她必须静静。
情绪偿还不分早晚,敬鹤凌将耳机线扯掉,舒穗的耳朵立即灌入白噪音。女生微微抬起柔和的脸,表示抗议。
敬鹤凌没随她意。
他直接收起耳机线,往右侧挪了挪,将舒穗挤到角落,期间还试了一下后排的暖风,“你晕车吗?”
“有些。"舒穗的脸红绒绒,冷淡的口气:“你家住那么远吗?”敬鹤凌有些遗憾,一本正经道:“我奶奶不愿意在家住,自己搬去了养老院。今天太冷了,不然我可以骑车带你。”他的言外之意:等春天坐我后座。
舒穗挑眉,轻哼一声:“我不敢。”
敬鹤凌突然侧身,非常冒昧地探出脑袋挡在她的面前,扣了扣玻璃,“对面是你曾经集训的地方吗?”
猝不及防的贴近,舒穗没有地方躲,她在敬鹤凌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就这样迎了上去。
“你…她的声音很小,怕被开车的姐姐听见,“你注意一点。”敬鹤凌故作矜持,恍然大悟,“好,安全最重要。”显然是误解。舒穗想说的是男女授受不亲。等敬鹤凌坐好后,她僵硬地挺起胸膛,敞平手掌问他要耳机线。
“晕车就不要听歌了。”
“你给不给我。”
敬鹤凌莞尔。
下一秒,舒穗如愿以偿。
这次她将耳机线连在自己的手机上,两只耳朵都堵上,听了些摇滚英文歌。敬鹤凌在她的余光中闭上了眼睛。
舒穗心血来潮想做恶作剧。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攥住耳机线,指尖刚触碰到敬鹤凌的耳廓便被他反手锢住。
敬鹤凌自己带上了耳机。
舒穗抿平唇角的弧度,“现在不都用蓝牙耳机吗,你为什么还用有线耳机?”
敬鹤凌清嗓:"怀旧。”
“我也是怀旧的人,我每年都会回画室看看。”“我一直都遗憾。“敬鹤凌展开目光,语气真诚,“错过了你好多事情。”舒穗等他继续说。
“还有机会给我吗?”
虽然他不知舒穗的白月光是什么样的人,公平竞争,他有自信。敬鹤凌不紧不慢:“我认真的。”
心里的结症会被治愈,就像暖春会在冷冬之后到来。舒穗笑吟吟,傲娇地说了声"好”。
往后两个人再没有打闹的动静,敬雯边开车边想策略,甚至开错了路,莫名其妙上了高架桥。
身后越没声,她越担心。
车停在养老院门口,下车时她特意挽起舒穗的手臂,将人往她这边带了些,“妹妹,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敬鹤凌打断,抬手揪起舒穗的衣服。舒穗被换了位置,她尴尬地笑了笑,“有的有的。”
敬鹤凌走在中间,对姐姐说:“不要给舒穗压力。”“我想道歉。"敬雯很冲,“你能处理好?”“再说。"敬鹤凌挑眉。
舒穗环顾四周,丝毫没注意到姐弟俩正在讨论她的事情。与其说这是养老院,不如说这里是度假中心,基础设施非常完善,单人单间,背靠高山。房间在三楼尽头。
裴奶奶看见孙辈们提着东西来了,笑得合不拢嘴,她一眼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小姑娘,拉过细嫩的手,“穗穗长漂亮了。”舒穗面热,害羞地任由裴奶奶心疼。长辈关怀小辈总要问那几个问题:怎么不好好吃饭、学业累不累、生活有没有困难,处感情了吗。敬鹤凌帮奶奶换床单,一直没说话。闻言他抬头:“穗穗还没毕业。”裴奶奶拍下额头,“瞧我这记性,现在你们结婚都要等毕业后。哎一一鹤凌啊,你毕业了,是不是没有女孩看上你啊?”矛头再次调转,敬鹤凌答:“我姐连对象都没有。”舒穗哭笑不得,挤到敬鹤凌旁边问他:“我能做点什么?”敬鹤凌嘴上说没有了活需要你干、你坐着就好,他拆了一瓶牛奶递给舒穗。实际上又在扫地。
其实房间内一点也不脏,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他不放心,还要再检查一下适老化设施。
当年转院之后,老人做了颈动脉狭窄手术,恢复得不错,这几年精神挺好。“你不是说裴奶奶不记得我了吗?"舒穗晃着腿,“小鹤哥哥,你说谎挺从心啊。”
敬鹤凌一本正经地胡说:“穗穗妹妹,我这是给你惊喜。”“你别叫我这个。"舒穗恼火。
她觉得奇怪,敬鹤凌对她好殷勤呀。
自跨年后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年前还拒绝她的约饭,年后又是买头等舱又是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