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动了一下,咽下的动作又滞又涩,仿佛要将什么东西占有吞下。
身体里的每一根弦都在嘶鸣——
一部分如同饥渴的土壤,贪婪地吮吸着这突如其来的甘霖,恨不得将那只手更深的揉捏,让它烙进自己的骨血。
另一部分却在骨骼深处剧烈颤抖,每一寸肌肉都凝聚成冰冷的硬铁,拒绝着、推拒着那温柔的入侵,甚至如触电般猛地弹开。
这诡异的拉扯感撕扯着谢浔。
意识像是被投进深海的顽石,向着那片温软的漩涡沉溺、坠落,四肢却沉重得如同石柱,僵硬地维系着姿势。
“别……”这个字像淬火的铁钉般从谢浔口中吐出,可身体却背叛意志,似乎想要更多。
谢浔清晰的看着姜未那只手——纤细、灵巧,带着不容质疑的占有欲,沿着他绷紧的筋脉向上攀爬。
指尖的每一次细微按压或者移动都带起一阵战栗的风暴,席卷过腰腹,直冲头顶。
空气凝滞成了黏稠的液体,紧紧裹住谢浔。
他想继续开口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挤不出了,只在胸腔发出一丝几乎碎裂的、压抑到极致的嗡鸣。
姜未指腹的温热还在固执地向上缠绕,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攥入掌心。
那份沉溺的黑暗是如此甜腻诱人,几乎要吞噬掉谢浔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
这是第二次,有人类触碰他,却不是伤害,而是出于……
谢浔凝视着姜未。
上一次,姜未触摸自己,是因为她心情不好,无意识的碰触。
那么……这一次呢?好像是……因为美色?
谢浔顿时弓身向前,伸手扣住姜未的肩膀欲把她推开,可脚踝却违背意识追蹭姜未温热的掌心。
铃铛在拉扯中叮当作响,那截苍白的脚踝在她触碰下青筋跳动,仿佛囚禁着贪婪的野兽。
姜未感受到谢浔猛地松开手,随后听见谢浔的脊骨撞上软塌的声音,抬眼便瞥见谢浔仰首吞咽时喉结滚动的模样。
他的脖颈拉出脆弱而优美的弧度,仿佛献祭的天鹅,而谢浔的脚踝还在掌心微微发烫,诚实的微颤。
姜未茫然了一瞬,她专注于垂眸抚弄谢浔的脚踝,并不清楚方才谢浔所经历的风暴。
手感很好,但姜未隐隐觉得谢浔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所以她收回手,有些试探地问道:“你怎么了?”
闻言,谢浔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姜未一眼。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指节攥得发白,如同抗拒某种酷刑,淡淡道:“无事。”
呼吸早已悬停在胸口。
冰与火在每一根神经末梢绞杀,这场无声的挣扎最终化作海市蜃楼。推拒与渴求,最终都化作战栗的沉默,溺毙在姜未最后收手的抚摸里。
谢浔闭上了眼,声音有些淡漠:“我倦了。”
这就是拒绝姜未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谢浔为何忽然之间这样,但是对于姜未来说,能专注的摸了那么久的谢浔,感受已经让她满足了,所以姜未并没有纠缠。
她爽快地应答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收拾收拾出去了。”
不知为何,姜未觉得自己说出这话之后,谢浔好像哽了一瞬,周遭的空气也仿佛冷了许多。
是错觉吗?
姜未有些纳闷地扫了谢浔一眼,怎么感觉谢浔此刻的样子,像是怕自己继续摸他,又怕自己不摸他呢……
但是得到了满足的姜未心情极好,她也懒得费心去探究这么多,只叮嘱道:
“这条金链很长,足够你在房间内自由的活动,你若想做什么便做,但别出房间。你昏迷刚醒,还是少走动,多休息休息,我会让人盯着些的。”
谢浔没做回应,只是闭上了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见状,姜未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唤来颐阅,打算收尾一下今日处理的事务。
还没等做完,忽然门外有其他婢女传信道:“女郎,梓潼郡郡守求见,似乎是有急事。”
听见梓潼郡三个字,姜未心头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