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久,门外传来细微的躁动声,有人轻轻叩门。
姜未听见声音,示意可以进来,站在门外叩门的颐阅便小心地推门进入。
颐阅瞧见姜未这个时辰还在看竹简,大抵就是在等那人,连忙低声道:“女郎,人已经接过来了。过来时走的东侧偏门,已经事先派人清过道,剩下的人晓得厉害,不敢乱讲。”
颐阅这么多年跟随在姜未身边,做事规矩且心思细腻,自然是放心的。姜未微微颔首:“现在人在何处?”
“安排在了东跨院。”颐阅皱了皱眉,继续道,“但是现在那人的状态……性命已经无碍,其他大概需要女郎您亲自去,看看要如何处置。”
知道颐阅素来稳重,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不是无的放矢,姜未便起身道:“早晚是要处理的,你陪我去瞧瞧,动静小些,以免惊动旁人。”
见姜未朝外走,颐阅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呈上去:“女郎,这是谢家家主命奴婢转交给您的,说您开启后就知道该怎么用了。”
姜未接过盒子,转身走了出去。
东跨院是姜未曾经居住的地方,但在姜未执掌姜氏之后,她便从东跨院搬进了主院,这是掌权的象征。
主院自然是好的,风水陈设无一不好,但唯一不便的就是主院附近的院落同样风水宜人,住了太多姜氏一族的长辈们。
氏族贵女带了一个男人回来本身就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事情,自然是惊动的人越少越好,以免惹来麻烦。
东跨院距离主院较远,但胜在清净,周围也没什么人。加上那里是姜未曾经的居所,也没人会特地过去。
渐渐夜深,加上姜未带着颐阅故意走人少的道,这一路倒也是顺畅。
东跨院内只剩下少数几个忠心耿耿的婢女还在守在门外,天色渐黑,远远瞧见有人走过来,刚想呵斥,忽然看清是姜未带着颐阅,连忙闪开让路。
也不怪婢女们严阵以待,因为被送来过的人此时就在院子正中间放着,囚人的笼子上面蒙着一层鎏金色的绸缎,不怎么透光,足以遮挡的严严实实。
姜未不疾不徐地迈步过去,抬手掀开了绸缎一角,漫不经心地往里面扫了一眼,忽然有些怔愣。
她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将轻纱放下,吩咐身侧的婢女:“将这笼子推去客厢。”
谢家家主倒也算聪明,送人并没有用沉重的金笼去囚谢浔,现在用的笼子下方装有木轮,轻便了许多,容易挪动位置。
之所以把笼子放在院子里,是因为东跨院毕竟是姜未曾经的住所,没有姜未的吩咐,无人敢擅自决定。
如今发了话,几个婢女将笼子抬了进客厢,随后取出夜明珠布置一二,跟随颐阅连续退出了客厢。
房间内顿时陷入寂静,一切细微动静都变得清晰可闻。
笼子中溢出喘息声,伴随着衣料摩挲的声音,呼吸之间的气息都在微微发颤。
姜未定了定神,快步走过去,扬手将笼子上用来遮挡绸缎扯下,借着夜明珠洒下的一室幽光,看向被囚在笼子里的人。
谢浔蜷在笼角,身上衣物已换做薄纱,不知何时半褪至腰腹间,微微汗湿的衣料勾勒出他绷紧的脊背。
他的手指扣紧笼柱,有血珠顺着沿着掌心缓缓流下,随着他颤抖的动作,自白皙的腕骨滑落。这种细微的感知仿佛惊醒了他,猛地后仰撞上笼柱,喉结滚动。
后仰的动作将这张美到极致的脸呈现,他下半张脸赫然带着鎏金面具,只露出那双眼尾泛红的眸。面具边缘缀着的流苏撩绕晃动,与他急促的喘息声交织成网,却遮不住他眼底涌动的春潮。
谢浔这副模样不太对劲,分明是……
姜未心中浮起一个猜测,想起谢家家主给的那个匣子,便取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