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徐季柏温声问。
孟茴端着筷子抬了一下眼:“翻地?我们还有地?”“嗯,门前的地是我们的。”
孟茴好久好久“喔"了一声。
“……我不太会。”
“你对我,只需要说想不想。”
“想就可以?”
“想就可以。“徐季柏道,“永久有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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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孟茴并不常出门。
她的身子在徐季柏的将养下一天天康健起来,连枯黄的头发都变得油亮。她显然已经习惯了和徐季柏的生活,像一只终于收起利爪的猫。但徐季柏觉得这更像,终于开放的芍药,他精心养灌了一个冬天。一日早晨。
徐季柏习惯地直接推门走进。
他们这一个冬天都是这样过来,终于生出一种独特的熟稔。倘若徐闻听在这,就会发觉他们生出一种他难以插入的气氛。此时已经回暖了,但孟茴的底子不好,还是怕冷,便一直烧到现在。他将带进的药膳放在桌上,然后将门边的窗户支开透气,最后才走到床边,见孟茴扔在熟睡,但她以前消瘦的脸颊已经生出一点圆圆的肉了。徐季柏轻笑了笑:“蒙蒙,起身了。”
孟茴往被子里钻了钻。
她敏感得感受到了从支开的窗户缝中跑进来的冷气,被冻的一哆嗦,虾似的缩了缩。
徐季柏把她扒出来。
因为屋子里本身烧着炭火,温度不低的缘故,加之孟茴气虚体弱,更易出汗,往被子里一钻,这么折腾,额头变浸了薄薄一层汗,粘着碎发。徐季柏拨开她额头的碎发,“不是说想耕地吗?”“今天?”
孟茴迷迷糊糊地说。
“嗯,问了旁边的村民,都是今天开始下地了。"徐季柏说,“不想去没关系,明天,后天也是一样的。”
“才不一样,早一天耕地是不是就早一天收获啊?"孟茴小声地说,她此刻透露出与后来的她如出一辙的娇憨。
徐季柏明了的高兴。
他笑笑:“应该差不多。”
“那我也要去,但是我不会。”
“我教你。”
在这个冬天,孟茴尝试学习了,做饭洗衣读书作文,因为冬天水太冷的缘故,水一放好,徐季柏就反悔了,不肯让她继续学,厨房里做饭前很冷,做饭后很热,所以即便经过了一个冬天的拉锯,孟茴仍旧只会煮饭,最后她只学会了读书。
徐季柏说:“嗯,你学会了最有用的一点。”于是就这么搁置了,干脆只读书。
如今又学要耕地,孟茴真是奔着要学会的打算去得。打定主意后,她快速起床洗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喝了徐季柏端来的药膳又被灌了一杯奶,高兴地说:“走吧!”徐季柏含着清浅的笑与她一并出门。
此时地里已经布满了忙碌的农户,见他们一来便纷纷打招呼:“我们还说今年高价租你们的地呢,没想你们来了。”徐季柏偏看孟茴:“想和他们说话吗?”
孟茴冬天没有怎么见过外人,但不知为什么,她如今并不太害怕和旁人说话,于是亮着眼睛快速的点了点头。
“……我们不太会。”
孟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他很久不与外人说话了,所以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不免跳出很多很多个思路。
就好比现在,农户说,以为你们不来,想要租地。孟茴就会想,那他就该回应他们会来,然后农户就会说,你们居然会耕地吗?于是她就可以回答,我们不太会。
就按照这个思路,孟茴呱唧跳了两个关键点,自顾自的开启了第三个话题。农户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漂亮的女娃娃说的是什么,便纷纷笑起来:“你那俊俏的郎君今日一早就来帮我们翻地犁地了,他会的很呢,哪里像不会,定然是你郎君证骗你的,想让你多干些活。”孟茴一下懵了。
不知事先反驳郎君,还是反驳郎君会郎君,还是反驳郎君在证骗她。她的脑子一下罢工了,这实在超出她的可处理范畴,好一会她才磕磕绊绊地被绕进去说,“没有证骗。”
徐季柏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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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她刚刚说了什么!
孟茴耳朵瞬间通红,连带被犹存料峭的春风,吹得冰凉发白的脸上都漫上了肉眼可见的红意。
她几乎立刻决定现在马上就要回家。
“别生气,大家不是故意的。”
徐季柏忍着笑,握住了孟茴的腕子。
“可可可可可是……
“不是说要学耕地吗?"徐季柏转移话题,上前一步,仗着颇高的身量,把她整个人照在阴影里,随即伸出手,垂写眼专注的挽起她的袖子,“因为要用锄头松土,所以太大的袖子会打到你自己,或者被锄头给卷进去,很危险。”他慢条斯理的,声音很轻,就好像一个最简单的长辈或者老师。但经过一个冬天的相处,孟茴油然而知,怎么会有简单的长辈或者老师,带着她一个尚未和离的有夫之妇在庄子里住了这么久,丝毫不必内人外男之别。总之和徐季柏最初说的“她叫他一声叔叔,他就要对她负责"的借口背道而驰。
徐季柏把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整理好,单膝蹲下,伸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