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雕得第一块。“孟茴小声说着,轻轻抬眼去看徐季柏,“你刚刚问我…”
“我知道了。“徐季柏言简意赅地打断,眉眼平静地看向孟茴,“刚才是我失言,你不必答。”
他站起身,伸手在孟茴的发顶上拍了拍,“等着。”一一等着?
孟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徐季柏已然起身离开,推门而出。片刻,隔壁的门被规矩地敲响。
三声,“叩叩叩"。
孟茴的心脏也随之被紧紧吊起。
她隐约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谁啊。“徐闻听的声音传来,随后是房门打开的声音,“小叔?”徐季柏轻微敛着眼皮,看向徐闻听。
没有戴手套的右手抬起,手心朝上,摊开,“拿来。”他语调淡漠得离奇。
“小叔……我已经……“徐闻听哑声。
“拿来。”
“就是一个坠子,而且都送了。“徐闻听拧眉压低声音去说,“小叔,您别在这折我面子,成吗?”
“徐闻听,我不知何时我教过你,拿别人的心意转赠的事。”徐闻听已经足够高,但徐季柏比他要更高半个头。此刻逆光垂眸看着他,看着叫人心惊。
二人一瞬僵持。
李德明从后走上来,将已经收下的坠子送到徐季柏手里,笑了笑道:“我本来也没打算收,过两天围猎找个机会就还给孟茴,三爷既然来了,给您也是一样的,您记得转交给她就成。”
徐季柏收下坠子,凉凉地垂眼看向徐闻听:“做错事了就要受罚,围猎后自己去祠堂领鞭。”
他说完,再不停留,转身离开。
徐闻听沉默看着徐季柏踏着乌金靴踩碎一路的光,转身走进了隔壁包厢。他是和谁来的?
徐闻听哑然着,心中陡然生出这么个疑问,他望着徐季柏孤寂高大的背影,没由来心里生出一丝心慌。
见东西已经送回去,李德明也没了再留的意思,拍了拍徐闻听的肩膀,“兄弟一场,这忙我会帮你,但徐闻听,你这事做得不厚道。"他说完摇摇头,抬步出了门,“唉找美人去咯!”
徐闻听沉默地站立良久。
挺好,有李德明的关照,孟祈这次应该不会出事,那他还在心慌什么呢?对了,梦中还说孟茴的腿会出事。
等解决了孟祈的麻烦,他就去陪着孟茴。
孟茴那种性子,若当真腿折了,恐怕这辈子都会难过。√
包厢里,孟茴从徐季柏手上接回十多年未见的坠子,上面的手刻纹路实在生疏,图案都有点歪。
她眼眶倏然红了。
徐季柏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话,孟茴和徐闻听的事他毫无立场,因为无论说什么都显出拈酸。他沉默间,余光就看见孟茴挪了挪,再挪了挪,继续挪了挪。一直挪到他的身边,抵肩坐着,才安静下来。徐季柏度量着打算安慰孟茴,可话音为起,就见孟茴悄摸抓起他的衣袖,擦了擦坠子,又擦了擦,然后可能觉得不够干净,索性里里外外地擦了一遍。最后才安心。
徐季柏被她弄得失笑。
孟茴收起坠子。
“不许笑。"她恶声恶气地威胁。
“好。"徐季柏好脾气地应下。
过了好一会,孟茴才又慢又缓地说:“其实从小徐闻听都更在意阿姐。”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起。
徐季柏缄默地看向她,专注听着。
孟茴伸手,在虚空点了两下,“就像如果我和阿姐一块掉进水里了,他一定会先救阿姐。”
这话实在孤寂。
徐季柏沉默了好久,才轻声开口:“别乱想。”“我没有。"孟茴笑了笑,“事实如此。”一一那你现在还那么喜欢他吗?
这句话到了徐季柏嘴边,却说不出口。
其实只要减少三两分,徐季柏也由此高兴。可他问不出口。
他难以跳脱出十三年固有的桎梏。
“我今天对你说的话永远有效。"徐季柏沉默良久道。一一“你谁也不必忍受,得罪谁我都给你撑着。”他揽了揽孟茴,眉眼沉沉而浓,“这或许有几分趁人之危。”孟茴脸贴在他的胸口,噗嗤一笑。
“是吧。”
“初七围猎你会来接我吗?”
“恐怕很难,那天会很忙。”
“好吧。”
“忙完就来找你。”
“可到时候人很多,会被人看见。”
“嗯。”
“围猎可以给我姐夫一个名额吗?”
“举手之劳。”
√
初七那日早晨,徐季柏果然没来。
但皇宫的马车准时停在孟府门前,接孟茴孟祈和陈望断去围猎。“说起来从来没听说过夏日围猎。"孟祈倚在陈望断怀中,笑着说。孟茴:“听说陛下乖戾……这么想来也是人之常情。“她看向陈望断,“姐夫,今天围猎你好好表现呐,前十甲就能面见皇上了。”“嗯。"他应着,偏头吻了吻孟祈的额头,“我会的。”孟祈拧眉,“先注意安全。”
“嗯。”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围猎场外停下。
三人下车。
因为陈望断是参加围猎的人员,所以进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