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侵袭
窗外又落了秋雨,不知今夜后又有几多黄叶重归大地。面对裴逐瑞那令人窒息提问，锦照柔声答道：“若届时我改了主意，就要廿三娘一直做我罢……我可以做贾锦玥,嫁给你。”锦照答应得痛快，实际上心中却是百转千回。她怎可能留在这吞噬了无数条性命的阴森裴府。况且待过了丧期，裴执雪的整个私库都是她的，足矣让她带着云儿、禅婵甚至一灯，一起隐姓埋名，而后远走高飞。
若她们愿意，她还能给每个人各召三个夫君入赘，至于孩子一-谁愿意留谁留,待她们死后就将剩下的钱平分给他们。裴逐瑞越发紧箍着她的双臂打断了锦照漫无边际的美梦。他全然被她爽快的回答冲昏了头脑，深情地捧着她的脸各处亲吻，而后埋首在她怀中，低声乞求般呢喃：“姐姐，您竞没生我的气…逐咣会努力，将姐姐的有可能′变成完全想要与逐珑一生一世。”“走一步看一步罢…逐珑，岁月还长。”
锦照面无表情地敷衍着拖延,声音却极温柔,手也一下下顺着他缎子般的发。裴逐瑞今日所言，早在她预料中。
自中秋夜后,裴逐珑莫名其妙的掌控欲越来越强烈和明显。她像坐在一辆即将失控的马车上，生怕自己稍有不慎惊了裴逐珑，他便会彻底失控,带着她冲下悬崖，一起粉身碎骨。思及此，锦照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一一她曾想拼尽全力，避免他成为另一个裴执雪。
但或许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他的心魔，是时候悄无声息地疏远他了。往后一段时日，锦照虽再未离开和鸣居，但却不动声色地远离着他。一日，裴逐瑞下朝归来，锦照一边闲闲看着话本子，一边随意地道：“逐珑，我今夜回听澜院住。”
裴逐瑞脱.衣的手一顿：“为何？缺什么东西我安排。”“不是缺东西，是我一一"锦照余光瞥到窗外几片薄云，灵机一动：“我想我的小鱼儿了。”
裴逐瑞停下动作，半披着外袍就疾步走到她身畔，尽管眼神中极力压抑着着怒意与疑惑，声音却比平常还是略大三分，简直像是质问：“小鱼儿是谁？锦照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被他疾步走来时带起的凉风激得缩了缩身子，尽管不愿承认，但体型武力的悬殊，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但她硬抗着本能的退缩调整了心情，在裴逐瑞急切的目光中，猫儿般不紧不慢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就是我床头琉璃缸里那条小金鱼呀。我想它了。裴逐瑞松了一口气，回到衣架前继续更衣，又变回了乖巧的少年郎：“原来是它。一条鱼有何好想的？逐瑞给您再挑些品相更好的，也打个更好的水晶鱼缸，可好？”
“那条鱼陪了我许久，我对它的情意岂是你这粗枝大叶的男子能懂的？“锦照一双黛眉微蹙，似嗔似怒，娇俏得恰到好处。“那好说，我将它带来给你。"裴逐咣笑着道。“鱼儿娇气，近来天凉，怕是会冻着。”
“无碍，我自有办法，"裴逐瑞又将衣袍穿上，“逐瑞还要去书房处理些公务，办完再给姐姐从观澜院拿鱼。”
“可……”
不等锦照说完，他便逃也似的出了门。
许久，他才顶着夜幕归来，怀中还抱着一口陌生的琉璃缸，缸中也有一尾陌生的小鱼儿在撒欢。
裴逐瑞将鱼缸搁在桌上，掏出怀中两个暖炉道：“别担心，一直用汤婆子暖着的，没冻着。”
看锦照眼神疑惑，他继续道：“之前那缸只是玻璃所制，我想起库中有个水晶缸，便为姐姐换了，您可满意？”
锦照轻笑上前，端详着鱼缸，温柔地说：“满意……怎么不满意裴逐瑞这才松懈下来，脱掉保温的熊皮大氅，坐在锦照身旁，撒娇：“那姐姐今夜可以好好奖励逐瑞吗？”
锦照缓缓抬眸，长而凌乱地纤细的浓密睫毛缓缓抬起，似是一把极柔软的小刷子，扫过裴逐珑心尖。
而其下的眼神却是三分寒三分怒四分讥诮：“是要奖励逐瑞舍近求远，特地为锦照跑了一趟铺子，买了这鱼与缸。”裴逐瑞咬死不认，撑着笑道：“嫂嫂在说什么？”锦照却不再言语，起身便去拉门。
“对不住！嫂嫂！我知错了！”
身子被他从后紧紧抱住，锦照象征性地挣了两下，冷声问：“如此小事，为何欺瞒？耍弄我好玩？”
裴逐瑞失落道：“是逐瑞僭越了。我明知鱼儿各有各的花色，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去夏日才出摊卖鱼的几家人家寻白身红尾的金鱼……我不是刻意耍弄嫂嫂，实在是一时寻不着一模一样的……”
“这么听来，倒是要辛苦国公大人一番辛苦。这样苦心，是我那鱼死了不成？”
裴逐珑默然许久，才低落的道：“那条鱼是自嫂嫂嫁进来后便伴着嫂嫂的，是裴执雪留给您的，所以……我不想您留着。”荒唐，但也是疏远的好机会。
锦照回身，声音冷硬：“这鱼是我亲自挑选的，与他何干。再者说，裴执雪的所有，包括他名下的田产、庄子、下人，都是我的，难道都不要了？甚至连我，也是经了他的，你是要我抛弃我自己？"锦照目光愈冷，声音决绝，“既如此，也不必在等七个月了，趁生厌之前你我分道扬镳为上。”裴逐瑞闻言，膝盖软的毛病又犯了，他咚一声跪在地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