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发现,"江浸月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谢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在纸上写道:“抑郁是一道从门里面关上的锁。除了自己,别人是打不开的。”
江浸月看着这一行字,心里那股酸涩浅浅冲淡。这是第一次有人不说那些"时间会冲淡一切"的陈词滥调,而是真正理解她内心的困惑和愧疚。
蛋糕出炉的时候,无论是外观还是香味都无比的完美。金黄色的表面微微隆起,几颗蓝莓爆开渲染成一幅浓重的水墨画。谢昀小心地表面刷上一层杏酱,让蛋糕闪耀着诱人的光泽。“太完美了!”
江浸月惊叹道。
谢昀切下一小块,装在碟子里递给江浸月。芝士的浓郁与蓝莓的清新完美融合,饼底酥脆可口。“谢谢你!”
江浸月真诚地说道。
谢昀写下一行字:“是你做的,我只是指导。”江浸月笑着摇头:“是我们一起做的。”
蛋糕被放进冰箱冷藏,江浸月的心情莫名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第二天早晨,江浸月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开车前往萧潇家。车窗外,银装素裹的城市被圣诞氛围笼罩,与她内心的担忧与沉重形成对比。
萧潇爸妈住在城东的一个老旧小区里,江浸月按响门铃的时候手心不知为何开始冒汗。
何妈妈开门的时候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被笑容取代。“小月来了!“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快进来,外面冷。”房间的摆设和江浸月记忆里差不太多,只是多了一份冷清。萧潇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阿姨生日快乐!"她捧着蛋糕,“我…我试着做了蓝莓蛋糕,可能和萧潇做的有点区别]…
何妈妈的眼睛瞬间湿润了,“你还记得,真是个好孩子。萧满她…话还没说完,就哽咽了。
“不就是个蛋糕吗?至于这么感动?”
萧潇爸爸突然放下了报纸,声音刺耳,“好像这个世界上没别的事情了。”谢昀愣住了,勉强笑道:“往年都是萧潇做的,今年我想替她出一份力。”“她?她是谁?"萧潇爸爸冷笑一声,“这种敢随便放弃生命的人不配做我们萧家的女儿!”
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凝固,何妈妈低下头手指不自然地绞着衣角。“叔叔,萧潇是病了,“江浸月小心地说道,“抑郁症是一种疾病,是会死人的。”
“病?“萧潇爸爸突然站起来,音量提高,“就是你们这种人老是惯着她,说她有病,她才越来越脆弱!一点脆弱都受不了,将来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我们严格教育她都是为了她好!”
江浸月突然感觉到窒息,她突然明白了萧潇隐晦提及到的"家庭压力"是什么。
她来萧家次数不多,只记得萧爸爸总是沉默寡言。而此刻他却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她从小就被你要求完美,"因为生气江浸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每次考试都要前三名,钢琴都是要考十级,就连交朋友也需要经过你的审核!她活得真的太累了!”
“我们那是为了她好!"萧爸爸突然怒吼道,“现在的小孩就是被宠坏了,一点挫折就要死要活。你知道她自杀有多少人在我们家背后指指点点吗?我们的老脸往哪搁?”
江浸月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女儿离世半年后他竞然还在担心他那该死的脸面。
何妈妈轻轻地啜泣了起来,但不敢出声反驳。江浸月不想和他继续沟通,让何妈妈先去厨房切蛋糕。蛋糕切好后,江浸月插上蜡烛点燃。
“阿姨,许个愿吧。”
她温柔地说道,看着何妈妈逐渐发白的头发她的心里就一阵阵的痛。正当何妈妈想要许愿的时候,萧爸爸再次冲了进来。也许是没人搭理他,也许是他心里的怨气还没有消除。“你不是父母,不懂教育孩子的责任。我们付出这么多心血培养她,她就这么报答我们?太自私了。”
江浸月的脸渐渐地变冷,她捏着蛋糕的底盘,一次次地劝自己冷静下来。可看着面前飞舞的口水,以及那一张一合不愿意闭上的嘴。她忍不住了。
蓝莓蛋糕就这样盖在了萧爸爸的脸上。
何妈妈发出了尖叫声,江浸月不动声色地掏出纸巾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