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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虚实(2 / 4)

榷茶风波,刑部侍郎与户部尚书接连折损,他势力大减,长平王府却如日方升。他心中浮现一个猜想:“难道长平王此番竟是诈死?为的就是让我们和庆王相斗,斗得两败俱伤,圣心不悦之时,他再施施然现身,坐收渔利?”岐王大惊:“他一介闲散亲王,能有此等城府?”柳宗弼沉声道:“虎父焉有犬子?老长平王英武盖世,此子又能差到哪里?昔年他随父出征魏博,已显峥嵘,出使幽州,三言两语竞降服徐庭陌,又是大功。文韬武略渐露锋芒,岂能甘久居人下?只怕他所图,也是那至尊之位。”岐王顿时忧虑不已,甚至觉得李修白之威胁在庆王之上:“那该如何是好,本王已经卷进来了,若是此人上位,只怕不会放过本王。”柳宗弼脸色也微微阴着。

从前先太子巫蛊之案他出力匪浅,而长平王府与先太子情谊深厚。若李修白上位,他柳氏一门恐难逃覆灭。

思及此,他低声道:“殿下不必忧心,臣已经有了一个法子。”岐王随即附耳过去,听罢,他一刻不曾犹豫,命令属官赶紧去做。与此同时,庆王也在同裴相商议。

庆王同样觉得李修白从前的闲散有蹊跷:“即便此次他不是诈死,只怕也别有异心。他活着回来了,难保不会发现雪崩的真相….”裴相摇头道:“当时魏博的永安郡主萧沉璧也在场,长平王便是再聪慧,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此事殿下不必担心。”庆王稍稍安心,又望向裴相:“此事是裴相一手操持的,还望善始善终。我这九弟到户部不过两日,便雷厉风行,罢黜属官,清查积弊,手段老辣,显象是隐忍蛰伏已久。王守成与他有杀父之仇,若叫其知晓内情,必是不死不休。还望相公尽心。”

此言既是托付,亦是敲打,将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免得他转投李修白。裴见素心知肚明,微微欠身:“殿下宽心,老臣已有应对之策。”于是,庆王这边,也紧锣密鼓地布置起来。兴庆宫

上回前往大慈恩寺为郑抱真做法事之后,李俨的噩梦并无好转,还是时不时梦到断成两截的先太子,又或是在火海中白衣染血的抱真。那烈火也逐渐烧上他衣摆,仿佛要将他焚尽。抱真更是化作厉鬼朝他扑来。

极度的痛苦与恐惧中,那颗妖异的红痣一直缠绕在他身侧,如附骨之疽,挣脱不得。

他猛然扼住眼前人的脖颈低吼:“抱真,朕也不想的,是你逼朕的,都是你!”

他双手青筋暴起,狠戾异常。

薛灵素猝不及防,几欲窒息,奋力掰扯那双手,从唇缝中挤出声音:“是臣妾……薛美人,陛下,陛下醒醒!”

嘶哑凄惶之声刺入耳中,李俨猛地惊醒,松开了手。薛灵素瘫软在地,捂着脖颈剧烈呛咳。

李俨定了定神,看清眼前人,才发觉是自己混淆了梦境与现实。他毫无抚慰之意,只冷冷道:“今夜之事,你可知如何回话?”薛灵素慌忙叩首:“是·…是妾身自己不慎勒到的。妾绝不敢妄言半句。”李俨烦躁挥手,命其退下。

薛灵素如蒙大赦,只着寝衣,狼狈退出殿外。疯子!圣人当真是个疯子!

伴君如伴虎,有那么一刻,薛灵素当真以为自己要被掐死了。此时再环顾这金碧辉煌的宝华殿,她心头那点贪婪已被恐惧冲散。还有一一抱真?究竟是谁?莫非就是那个眼角有红痣的女子?薛灵素不敢在宫中探问,只将此名暗暗记下,伺机深究。次日,她脖子上的一圈青紫愈发骇人,侍奉她更衣的女使都不敢细看,薛灵素也不敢叫人发现,四月中的天气还穿着交领襦裙,把伤痕挡得严严实实。这份“懂事"令李俨颇为满意,又晋她为薛嫔。六宫侧目,艳羡不已,薛灵素压下心中苦涩,面上含笑应对各方恭贺。与此同时,二王也没闲着,盂兰盆节快到了,岐王在朝会之上忽然提起了迎佛骨一事。

说是长安的法门寺突现佛光,乃大吉之兆。今岁又是旱灾,又是漕乱,加之榷茶之事民怨沸腾,岐王称这是神佛降怒。而法门寺藏有释迦牟尼佛指骨舍利,据传“三十年一开,开则岁稔人安”。历代帝王曾经七度奉迎,以祈国祚。

今年正好满三十年之期,于是岐王力谏李俨重启迎奉大典。此言一出,翰林学士承旨当即跪地陈情,痛陈迎佛骨一事劳民伤财,眼下国库空虚,万万不可行。

崔儋身为礼部侍郎,也当即出列附议。

然而迎佛骨非但能祈国运,更能求长生,李俨深受噩梦困扰,头风严重,思虑再三,竞不顾重臣谏阻,当场准奏,并将此差事交予李修白,命崔儋协理。李修白神色恭谨,躬身领命。

回府后,崔儋面色沉重:“迎佛骨一事劳民伤财,如今淮南漕乱刚平,植茶的钱又都花在圣人的千秋宴上,国库空虚,哪里还迎得起佛骨?岐王故意提起迎佛骨一事摆明是设局构陷于你!稍有差池,圣人对你那点信任只怕顷刻之间便要化为乌有。”

李修白早料到二王必有动作,迎佛骨虽险,尚在掌控。他淡然宽慰:“姐夫宽心,本王已有成算。”崔儋见其神色沉稳,心中大石落地。李修白既出此言,必有把握。他起身郑重一揖:“那一切全仰仗殿下了!此事关乎国运民生,万不可失。圣人崇佛,长安百姓也多狂热,要想当年德宗时也是如此,迎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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