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真与假
温扶冬醒来之际,才觉金乌西沉,昏睡一日。这是怎么回事?昨日不是与薛翎外出,遇到蓝祝围杀,被神秘人救走吗?门外传来喊声。
“起来,快起来!”
温扶冬起身,打开门。
捣衣大娘站在门口,眼鼻皆瞪:“喂,起来干活了,今日轮到你准备伙食,去把鸡杀了!”
“杀…鸡?“她回过神,转头看去,薛翎睡在身旁。黄昏之际,楼下渺无声息。
片晌,薛翎被卖鸭小贩唤醒,忙着下楼织布。想来今日皆要做活,捣衣大娘丢下话,备好一笼公鸡。温扶冬袖手持刀,将一盆鸡杀得干干净净。薛翎好奇,一边捣衣,压低声问:“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咱昨天……不是出去了吗?我醒来怎么发现在床上?”
温扶冬蹙眉,“你也昏过去了?”
“也?"薛翎咽喉,“看来是有人救了咱。”“不过小姐您鸡杀得真好。”
温扶冬点头,道:“杀鸡和杀人一样,有什么区别吗?”薛翎:…”
她更加卖力,将活做完后,越发苦恼。
喻道长那边出门几日,也不知有无发现。五人有些天没会面,昨夜好不容易找到线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思索间,温扶冬停下动作,看去一个方向。沉寂巷口外,人群簇拥散开,退让通畅小道。队伍浩浩荡荡,迎面走来。
来者行阵有序,披挂厚重白斗篷,散发纯洁光辉,动作不失毫厘。分明不大,却令人感到气势慑人,仿佛天城压来,一步一步,挤迫五脏六腑,空气也变得浓稠。
人群退避三舍,屏住呼吸,队伍走过后,直挺挺倒下,昏迷在街上。温扶冬脸色不大好,为何她没有反应?
她一路随后,待无人处,抓住落尾之人,低声问:“你们是谁?”白祝手持法杖,宽大帽檐遮掩面容,不知男女,回头看来,沉吟不语。浩大队伍走远,蓬摆阳卦图,飘曳生风。
良久,他拨开温扶冬手,似笑非笑的眼,轻柔又缓慢摇头,示意自己该离开。
白祝转过身,纯白双眸失去焦距,一寸皎洁背影,消失于黑暗深处。“别睡了。“温扶冬欲言又止,拍拍贪睡薛翎,将她叫醒。“嗯?"薛翎揉揉眼,忙起身,“我怎么睡着了?怎么了小姐?”温扶冬将她拉起离开。
路上空无一人,昨夜雨露残落,淅沥苔痕绿芽。行至圆楼大门前,温扶冬仰望虚空时钟,往后退。薛翎裹紧衣裳,疑惑:"小姐您又来做甚?”“才吃过一次亏,您又来自投罗网,可不要待会又被人发现,抓回去煲汤就好。我说了您还非不听,我就说您那馊主意没用吧,您瞧瞧,险些把命给葬送了,还要把丫头我一起拉上。丫头的命也是命啊,可怜丫头我忠心赤胆,就这么跟着您送死,要我说啊还是……
温扶冬闭上眼,回忆眼球中之景。
北极七星,八卦阵图,阴阳阵法。
她似有所悟,打断薛翎道:“按七星阵法布置方向找,应该会有一扇门,在门的附近挖!”
薛翎点头,虽不知为何,赶忙照做。
温扶冬走近朱红大门,抬起手掌,与大门贴合处,感受暗潮涌动。门后面,会有什么?
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督促将门打开。
不远处传来薛翎惊呼:“还真找到了!”
她满手泥土,挖出一把锈迹钥匙,道:“是这个吗?”温扶冬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真好合适。“是的,是的!真是的!咱真找到了!是不是可以出去了?“薛翎喜出望外,温扶冬却回过头,朝她看来,笑容令人森然:“准备好了吗?”“啊?"薛翎尚未反应来,温扶冬轻轻一推。咯吱一一
巍峨大门缓缓打开,一条黑暗缝隙中,外界白光尽数拥入,天地皆是一颤。天地玄冥,堆垒紫气积压,透过门缝,彼岸漆黑无际,看不清一丝景况。黄泉白骨之路,仿若通往地狱。
“这……真的是出口吗?"薛翎不免哆嗦。有风从门外流入,清清戚戚,鼓入袖囊。
温扶冬没有答复,推开门跨入。
“小I..!“薛翎一咬牙,望去漆黑深夜,硬着头皮跟上。强大寒流涌来,她牙关打颤,专心往前走,不知门外跟上一人。来人紧压斗笠,唇角一抹笑,借白光为隐,混入二人身后。温扶冬逆光未停,直至白光散去,另世繁华景象,令她浑身冰凉。空旷大坝之上,街市一如繁华,车水马龙,奔腾不息。梁柱红绸飞舞,悬梯人满为患,穿梭大楼间,络绎不绝。楼下鸭贩叫喊,老汉擦拭汗水,转过头,妇人横飞唾沫,与捣衣大娘白眼相对。
高耸水轮转动,溅起淅沥水花,碧空万里,虫鸣喧嚣,一切的一切,都与另一方全无二致
每个人话语、动作、甚至神情,皆如出一辙,呈现重规叠矩的诡异。温扶冬走过小巷,呼吸凝滞。
碧落天光大亮,白日盛景,仍是土楼之间。门口大娘,是她认识那位,与身旁小伙谈笑风生,鸭贩却年轻许多。薛翎紧跟在后,惊得忘却言语,险些一头栽倒:“这…这是怎么回事?”温扶冬眉头轻压,回头望去,红漆大门闭合。大门连接的,一模一样的世界,一方黑夜,一方却是白日。身后寒光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