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还想用我威胁我家小姐,想得美!"薛翎叉腰,冷哼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找小姐,于是听见小姐声音,就立马爬上来了!小姐,您可得好好教训她,都怪她,我屁股现在还疼着呢!”南溪笑了笑,很快平静,“你家丫头果真如你一般聪明。”“不过那么高,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我力气大不行啊!”
薛翎噔噔噔,跑至温扶冬身后,拉着她衣裳探头,朝南溪哼声。就当此时,身后人群传来惨叫。
肩旁飞过残影,撞上栏杆,嘭的一声,薛翎惊恐万分,忙问:“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舱内喷涌冲天火光,辨不清源头,不过眨眼,蔓延至船身各处,照亮黑夜白昼。
哪来的火?温扶冬看去。
变故突生,甲板坍塌凹陷,横梁轰声坠落,热浪将三人震飞。危急时刻,她长袖一挥,推开薛翎,“躲好!”“小姐!”
温扶冬飞出甲板,双手被束,不禁咬牙。
她掷出铁链,缠至围栏,借船之势悬空,却拉得栏杆一歪,低头看去江面。“小姐,咳咳咳!"薛翎为坍陷房梁阻拦。浓烟翻滚如墨,将天空也遮暗,围栏坚持不住,她身躯失重,再难支撑。下降一瞬,温扶冬大喊:“谢寄欢!”
声音振飞枝头鸟鹊,长风呼啸,霎那,猎猎红影凌空而落,踏至甲板边缘,风一般掠来。
坠落之际,红衣少年自围栏那头翻来,脚踩边舷,一手抓住栏杆,将她手腕握紧。
狂风呼声交杂,卷着海浪乱舞,落花贯入他长发,吹鼓衣袍如旗帜,半空飞旋。
空气裹挟碎屑上飘,吞噬木质楼道,皆是焦糊味。她呼出口气,胸口冷意滋长,心跳未平息:“没想到,谢师兄随叫随到。”“………“谢青晏闭眼无语。
从方才她就感受,这人一直在附近。温扶冬轻啧:“谢师兄还有偷看人的习惯?″
谢青晏低低一笑,看她眼:“你嘴可真利啊。”他不说话,温扶冬左右一看,脚下高空,朝对方开口:“谢师兄,您英明神武,超凡入圣威风凛凛,又年高德劭宽宏大量.…想必是不会以小人之心,计较方才之事。”
谢青晏没有反应:“哦?”
先前无故捅他一刀,他听到声音,竟真来救人,温扶冬已是生愧。于是抿唇,咬着牙,压低嗓音:“我知道谢师兄在找东西,我帮你如何?麻烦您拉我一把,就一把,千万别松手,我以前可从没求过人。”谢青晏觉得有趣,脸庞映照火光跃动,腰身步许红绸,卷若绫罗翻飞,没忍住笑:“小丫头,你挺聪明。”
头回望人办事,温扶冬咬牙:“麻烦谢师兄。”谢青晏瞧她模样,眼眸沉沉,随后竟笑,应道:“行。”“好说。”
他稍用力,将温扶冬拉起。
谢青晏走近,轻拍她发梢,手心流入暖意。温扶冬坐地歇息,只觉身体温热,伤痕奇异愈合。忽下起绵绵阴雨。
河水拍打堤岸,汹涌澎湃,卷起千堆雪。谢青晏抱臂立于雨间,袖袍与乌发飞拂,斜看来眼。
温扶冬也没想到,他竞这么大方,不计较先前之事,非但一嘴没提,反还愿捞她。
未免暴露邪骨,捅了他一簪。是她小气吗?冰凉雨点打在鼻尖,传来细微腥气。
是血。
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火倏然熄灭,船身焦黑破败,惨不忍睹。朦胧细雨纷飞,谢青晏回身,望向江面,皎洁银铃随风轻响,眉头轻皱。他迈步走来,黑靴陷入泥泞。赤色灼烈耀眼,四周风竞也凝成寒霜,雨水奔流塌方,飞溅水花,于窄腰肆意跳荡。
少年轻盈走过,仿佛迈过绿野溪流,竞未沾染分毫,脖间银铃清声,将霜雪黑暗,吹散无影无踪。
温扶冬未及起身,心跳忽地快。
马尾与衣摆起落,少年看见他跃动碎发,好似艳阳天霞光。忽然间,水流声潺潺,绿芽与萌发将人唤醒,爆鸣与炫白,又于升空远去。她喉头一咽,眸光未动,就着他走来步伐,往后退。怎么回事,心脏怎么跳这么快?
谢青晏停下,不由觉得好笑。
温扶冬松气,却见他又走近一步,安静的风,将声音也吹得零散:“过来。”
她来不及想,迟疑着,越过水泞,“作甚?”谢青晏抬起手,温扶冬下意识闭眼,冰凉指尖停在额前,却只是轻弯,往她脑门一弹。
“下次不救你了。”
声音沙沙震动,携凉意透骨,温扶冬有些不自然,冷哼声,摸着额心心道:“你在这做什么?”
他语调散漫,带着点吊儿郎当的味道:“做一些你做不了的事情。”温扶冬不悦:“呵。谢师兄除了挡挡烂桃花,没事放两把火,可不见得有何用。”
“这可不见得。“谢青晏眉头微挑,不知哪来的小野花,捏了捏,扔进江里,“师兄如花似玉,你若觊觎我,我会很难办。”他两指捻住吹来花瓣,松开手,花便随风飘去,吹出旷野。风大了,也飞得遥远。
“船上的那把火,是你放的?”
谢青晏摊了摊手,往后靠上栏杆:“姓曹的此人,我看不顺眼,实在不爽,就放把火烧了这里。”
温扶冬不答,人流却突然逆行,疯一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