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烛火。
“找到了吗?”
“有密道。"谢青晏蹙眉,轻轻一敲石狮,前方墙壁便自行开启。“找找,东西在不在这儿。”
身后紧随之人会意,与他岔道而行:“好。”盛名唐风屏墙,浮绘金碧生辉。
密道宽阔,内里却空无一物,谢青晏摁在冰冷桌面,碾了碾指尖。“找到了。"身后之人唤道。
他瞥去一眼,开口就道,“假的。”
“阿……啊?“男子怔愣,捧着东西,往后一扔,正色,“那现在怎么办?”谢青晏看向密道口:“先出去,别被人发现了。”“好。“男子应声,迎面便撞上一人。
烛火幽然,将漆黑密道照得微亮。已至夜巡,丫鬟手提灯笼,散落几寸暗光,漫步而来。
撞见闯入之人,她双目瞪大,骇然失色。
“不好!“男子当即大惊,“快杀了她!不能让她活着出去,否则您就暴露了!”
此话刚落,丫鬟失声尖叫,扭身便跑。
谢青晏看去,眉间拧紧。
“我这就去杀了她!"男子大声呵斥,尚未拔刀,耳旁劲风拂乱发丝,呼啸而过。不过眨眼,身后之人已无踪影。
尽头微光,丫鬟奔至出口,面露喜色,本以为逃出生天,却见凌冽朔风无影,携冷香拂过肩膀,截落半寸青丝。
她目光微怔,余光瞥见抹红色衣角。
男性手掌瘦挺有力,爆出骇人青筋,快到无法察觉,只瞬出现身前,掐住她脖颈。
谢青晏向后用力,将其扔至壁墙,那双眼眸脾睨,将她恐惧尽收于眼底,却又无动于衷。阴郁眉间似盛六月飞雪,残忍冷酷,竞不见丝毫怜悯。丫鬟战栗成筛,哽咽着,泪花自眼角滚落,一眨不眨望着那双眼,未及出声,颈部软绵绵垂下。
她目光空洞,头首挂于谢青晏。手中,连同整个身体,滚落在地。谢青晏笔直立于尸体旁,眼神没有丁点儿同情。好似无论是谁,哪怕今日圣君在此,他也会杀了对方。
冰凉月光照下,寸寸落他脸庞,结满寒霜。银月将他皮肤映得格外白,周身镀满光晕,衣袍融在风里,乌发穿透惨月拂起,纠缠在阴冷光线。回头望去时,眼尾泛起的红,透着无尽阴森,犹如艳鬼勾魂夺魄。
他想到什么,唇角轻牵。
“金玉其外,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轰然一声,石室坍塌,散落遍地尘灰,烈火冲天而起。火海覆没,化龙舌挣扎,仿佛狂魔乱舞,哀哭遍地。谢青晏为燎原烈火包围,身姿挺拔,马尾狂乱卷动。蒸腾绒气茫茫,热浪与火海交织,他望着船身吞没,支柱塌陷粉碎。火光将少年面庞映照欲燃,露出只虎牙,眼尾一点俊俏的红,嘴角的笑冷漠无比。火色如牢,残骸飞溅,万物生命皆湮没于此,粉碎为末,好似从未存在。待烟雾散去,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只余抹烈红残阳,自其间悠悠走出。温扶冬并未思量太久,起身出门,怎奈走廊已被人起阵,布下天罗地网,将人困于其间。
诡咒奇门遁甲,四时场景千变万化,楼层与墙壁皆在移动,若条条寻去,不知猴年马月。
温扶冬踩上阶梯,阵法等级不高,破阵也不难。她摸至冰凉墙壁,感受阵眼。
方一转身,便觉身体有异,心口悸动,登时跪倒在地。来的真不是时候!
温扶冬神识眩晕,浑身血液倒流,眼前也重影。这痛她可太熟悉。
自她前世降生,这痛便无时无刻伴随。
不想重生一世,换一副躯体,这东西竞也还在!温扶冬扶墙,止不住冒冷汗,心口像被人活生生撕开,有只无形的手拧转,疼得她呼吸发颤。
这身躯本就羸弱不堪,更是卡在喉咙,连痛声也发不出。她生为魔体,生来携邪骨,每逢月,便会发作。发作时,每每皆是这般,浸入骨的痛。
温扶冬伏地,指尖扣入砖缝。
她恨,恨的不是这痛,恨的是每月反复,一遍一遍提醒她,她不是人,是个天生魔种。也在告知她,无论她所做一切,终会有日,墙倒众人推。事实上,后来也确是应验。
有时难以忍受,她会将自己埋入极寒冰川,待痛意散去,浑身结满霜,才会狼狈爬出。
没事的,这些都没关系,这么多年,她都挺过来了。温扶冬咬牙,蜷缩捂腹。
薛翎安危不明,她不敢停歇,强支着站起身,却在转角处,与不速之客相遇。
长袖翩飞,二人迎面瞧见彼此,不由站定,皆是一愣。温扶冬望去他身后,隐约可见火色。
不好,偏生这么巧,在这时候!
谢青晏停步,目光落至她面庞,摊开双手,表示跟自己可没关系。温扶冬装作不识,闷头擦肩而过。
不能让他发现……
谢青晏不解偏身,一把将其拉住,道:“跑什么?”温扶冬捂住心口,闻言不答:“放手。”
相顾无言,谢青晏看她好一会,轻嗤一声,妥协般松手。她一步未停,头也不回往前离开。
便是这时,身后之人身形如风,几步追平,拉住她衣袖:“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温扶冬当即警铃大作,甩手挣脱。推操间,不慎朝对方面庞扇去。若邪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