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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紧张的身体放鬆下来,时臣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神情终於鬆动了一点。
是了,他还有archer。
他还记得第一次召唤那位金髮王者时,面板所告诉他,archer所持有的那把划破天地的宝具。
【天地乖离开闢之星】。
在那柄来自创世敘事诗《enuma elish》,能够分离天地、切割世界的神器面前——想必即使是【祖】这样的死徒,也一定会灰飞烟灭吧。
更何况,根据綺礼的消息,【教会】才应该是应对这场事故的主力。
自己只需要履行作为“御三家”之一的责任,处理圣杯战爭结束后的收尾、掩盖、善后事宜就足够了。
时臣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
但与此同时,另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又浮现出来。
嗯,那一定是一种……一种经济上的不適感。
一种面对即將產生的销的“肉疼”的感觉。
【魔术协会】可不像【教会】那样团结。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神秘”的原则,习惯於独来独往,沉浸於自己的研究的魔术师,根本不会存在什么大规模的组织才对。
就像时臣是了一大笔金钱,才从他人手中,购得能召唤出吉尔伽美什的圣遗物一样——
要想从魔术协会获得任何资源、支援,显然都必须支付“等价的代价”。
魔术协会的服务,显然从来都不是免费的。
虽然因为远坂家掌管冬木市的灵地,而且因为自己和家族的上一代当家,都想出了將灵地转为商业用地,进行出租的手段。
——作为冬木市最大地主的时臣不可谓不富裕。
但远坂家族修行的魔术,恰恰是费不菲的【宝石魔术】。
那是以年復一年的精心凝链与储藏,將魔力封存在宝石中,作为瞬发魔术的引爆核心。
因此,每次使用都意味著宝石的报废,就比如召唤出吉尔伽美什的仪式——那是一笔天文数字的销。
如果不是时臣本身通过努力,做了许多魔术创新,並靠著经营在时钟塔的魔术专利权,同样获取了不菲的財富。
也许远坂家早就像过去那些破落的欧洲贵族一样,靠变卖祖產勉力维持“魔术名门”的虚壳,在破產的边缘苦苦挣扎了吧。
甚至,如果后面的继承人不善经营的话,说不定只需一代人的时间,就会將这份家业败得乾乾净净。
但无论如何,掩饰魔术的痕跡,同样是必要的费。
“是的,我需要协会再增派一批人手过来,负责【圣杯战爭】的清理工作。”
“嗯,还是使用宝石进行费用上的支付。”
片刻后,那头传来“魔术协会”的简短肯定答覆。
时臣轻轻鬆了一口气,任由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著椅扶。
下一步的盘算开始浮现於脑海。
“嗯,这样看来,【教会】的退出,说不定也没有好处,没有了教会的监督,自己和綺礼那边的动作,也能放开一些了。”
“然后……”他的目光微微下沉,掠过桌面上一迭由assassin搜集回来的情报纸页,“就是关於【孔洞】的事由了。”
不同於正在猜测到底是哪个英灵做出的杰作的韦伯二人,作为冬木市地脉的管理者,时臣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信息。
那绝不是某个英灵能做到的结果。
因为,那些遍布城市,能够提供魔力的节点——
“那些灵脉的的確確是消失了。”
这件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比单一一次【圣杯战爭】的成败还要重要。
毕竟,如果你让远坂时臣在“前往根源的机会”与“远坂家的魔术传承”之间做出选择——
他恐怕会在漫长的沉默与犹豫中,最终还是选择后者。
第四次圣杯战爭,归根结底也只是一次前往【根源】的机会罢了。
而远坂家,代表著他血脉、荣誉与祖先的信仰。
甚至,如果冬木市灵脉完全,【圣杯战爭】每60年就能再进行一次。
而要是灵脉彻底断绝的话——
远坂家就会註定在不远的將来,因为失去自己存在於魔术世界中的根基,逐步走向衰败、墮落、遗忘了。
……
於是,那黄金的光辉宛如从天而降。
远坂时臣右手抚胸,姿態恭谨到几乎称得上虔诚。
他深知哪怕身为御主,在这位“眾王之王”面前,也必须放低身段。
“英雄王,时臣有事相求。”
而在听完了时臣用那难以抑制的焦急语气,对灵脉、远坂家的意义进行解释与请求后。
吉尔伽美什那双如红宝石般的瞳孔中,那种睥睨一切的眼神,总算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神色。
在这位高傲、唯我独尊的王者看来,自己的御主一向沉闷乏味、死板得如一台机关装置。
一心只想著前往【根源】,没有贪慾、没有趣味,甚至没有野心。
就像是连“人类”这一身份都不配的存在。
——简直是无聊透顶。
不过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