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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共焚香(五)(2 / 2)

丁絮心头一凉。可眼下即便情势再紧迫,即便再急也是无计可施。违抗圣命、夜禁之后私开城门,轻则受杖责、流放,重则便是劫城、通敌的大罪,足以抄家灭族。城楼上的军士再惧萧绥的声名,也断然不敢冒这个险。夜里风冷,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连呼吸都带着痛意。气氛僵滞到了极点,丁絮踌躇着,寻思着要说点什么来缓一缓,却听见萧绥再次开口,嗓音沉得像从胸腔深处溢出的一口气:“丁絮,我想大哥了。丁絮眉心微颤。

萧绥眼神幽冷,她仰头望着城楼上的火光:“当年在战场上,在那处山谷,我眼睁睁看着他被困,想尽一切办法,却还是无计可施。当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火光映入她的眼底,整张面孔被渲染的冷峻又压抑。她像被无形的利刃割开旧伤,鲜血在心底缓缓流淌。

丁絮心头亦是酸涩难当。

当年萧缄战死,她恰好就在萧绥身侧。那一幕的每一声呼喊、每一滴血,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萧绥当时的痛苦难以言喻,几乎像是被生生剥下一层皮,筋骨被一寸寸打断。作为旁观者,自己仅仅是回想,都难免觉得胸口发紧,心底生寒,更遑论萧绥这位亲历者。

喉咙肿胀的厉害,丁絮沉吟良久,末了低声开口,像是在劝慰,又像是在祈祷:“主子,贺兰暄不会有事的,上苍仁德,有些事……不会再发生的。”与此同时,台狱内。

火把在石壁上投下摇晃的光影,寒气与石砖间一丝丝渗出。贺兰暄被牢牢绑在刑架上,罩袍早已被剥去,只余一层单薄的里衣。里衣本是雪白的布料,如今已被鲜血染得斑驳不堪。鞭子一下一下落下,肉.体的剧痛逼得他牙关发颤,额角冷汗涔涔,脸色惨白。

今日傍晚,一行兵士持着圣令闯入公主府,将他押解入狱。他这才知晓北凉竞背信弃义,突然起兵,连陷三城。他心中惶然,还未来得及思索对策,便被人粗暴地押上刑架。

狱卒们不发一言,只是冷厉地挥动长鞭。他无处可逃,只能咬牙忍着,心里默默念着萧绥的名字,像是在洪流激荡中抱住最后一根浮木。几十鞭下去,他的头无力地垂在胸前,大口喘息。忽然下巴被一只粗砺的大手捏住,迫使他抬头。他艰难睁眼,正对上狱卒阴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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