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哀喊未歇,每一声都如刀刃般剜进贺兰璋心底。他死死盯着那扇门,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在人前表现得向来顺从,丁絮与岳青翎见他这幅模样,以为他已经打消了推门的念头。哪知刚稍稍后退两步,贺兰暄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猛地推开房门,闪身冲进去后,迅速又将门从里面关紧。丁絮顿时慌了神,惊声喊道:“贺兰暄!”隔着一道门板,他的声音颤抖却坚定:“我没事,你们别管我。”说话的同时,一阵浓重的血腥气迎面扑来,压得贺兰暄呼吸一滞。他咬牙忍住翻涌的酸涩,顺势抬头,目光顺着昏暗的光线落到萧绥身上。萧绥仍旧跪坐在原地,双眼空洞涣散,唇色惨白。攥着的拳头已被砸出了血,指节上渗出殷红的痕迹。
“殿下……“贺兰璋慌忙上前,跪坐在她身边。他抓起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她攥紧的拳头掰开,捧在掌心。声音低哑而恳切,“别这样,求您了,别再这样伤害自己。”
萧绥猛然抬头,眼底猩红一片,早已不见平日的清冷自持。仿佛被困于梦魇,萧绥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下一秒她挣脱开贺兰璋的手,然后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将他推倒在地。“药呢?把药给我!"她嗓音嘶哑,全然失去了理智。贺兰暄的后背撞在地砖上,剧痛顺着脊椎倏地蔓延开来。他闷哼一声,脸上顿时褪了血色。还未等他喘过气来,萧绥已经俯身而下,猛然掐住他的脖子,凶狠得像对待仇敌一般。
“殿下……“贺兰暄喉中艰涩地挤出两个字,却毫无挣扎抵抗之意。萧绥手上毫不松劲,神色混乱而疯狂,仿佛只有掐碎了眼前的人,才能平息体内药瘾带来的剧烈折磨。片刻后,她似乎仍觉不足,于是又攥紧拳头,毫无章法地一次次击打在他身体上,拳拳到肉,毫不留情。贺兰暄被打得冷汗涔涔,唇边渗出一丝殷红的血迹。他被动地承受着萧绥暴烈的怒火,偶尔难以忍耐地发出一两声闷哼,却仍咬紧牙关,任由她将痛苦倾泻在自己身上。
萧绥眼底的癫狂丝毫未减,呼吸粗重凌乱,她一把揪住贺兰暄的头发,迫使他扬起脸,与自己对视:“药呢?快把药给我!”贺兰暄头皮刺痛不已,呼吸愈发艰难,眼前阵阵发黑。他双唇颤抖,神情中透着卑微的痛楚。却始终不敢反抗,唯恐误伤了她,只勉强用最后一丝力气低声哄着:“殿下,我知道你难受,再忍忍,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