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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重梅枝低(一)(2 / 2)

见状,心头忐忑起来,欲言又止得沉默半响,末了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唤了声:“绥姐姐。”

“绥姐姐"三个字一落地,萧绥指尖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倏忽间,时光倒流,她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时他们都还没有取字,自己是桀骜的小霸王,元祁是永远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她爬墙揭瓦,他陪着;她掀人屋顶,他在旁扶梯。自己当初害得他没少挨训挨罚,可他从不曾埋怨过一句,依旧是自己身边最忠实的拥趸。儿时的记忆单纯而美好,然而随着年岁渐长、欲望地不断入侵,太多杂质揉杂其中,使得当初的情谊变了味道。

元祁若仍是个不在意的模样,她倒也罢了,她姑且可以当做是朝堂上的人情世故,可他这一声"绥姐姐",叫得萧绥心头泛起复杂的暗潮。她闭了闭眼,不带感情的问道:“凭什么?”元祁一怔,愣愣地看着她。

萧绥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眸色清冷如冰:“高钦所犯哪一桩不是人命关天?你让我放他一马,那些被他逼死地百姓呢?他们又该向谁去讨命?他们得父母妻儿该向谁伸冤?”

元祁皱了眉头:“你这究竞是冲着谁?高钦?还是高聿铭?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对事不对人。“萧绥的声音平稳:“我与高家本无仇怨,高聿铭与我争,争的是朝堂之势;高钦的事,则是法纪人命,岂能搅为一团?如今他栽在我手里,只能怪他不走运,倒了霉。”

元祁听她说得斩钉截铁,不禁心头一沉:“一点转圜余地也没有?”“没有。“她答得不缓不急,却将所有情面堵得彻彻底底。元祁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他知道这位“绥姐姐"是位铁石心肠的主,可真到了这一步,他才真正体会到她的心肠究竞有多硬。偏头看着萧绥的侧脸,元祁沉吟良久,吐出一口气:“也罢,你素来是主意正的,我就知道劝不动你。罢了,你就当刚才是我酒后胡言,别放在心上。”气氛凝滞的令人窒息,元祁冲宫人使了个眼色,将乐工们重新唤了回来,用丝竹声冲淡了当下的压抑氛围。

丝竹声婉转悠扬,可萧绥全然没了兴致。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明明是与刚才相同的味道,却像是被水稀释过一样,淡得没有了滋味。强打精神、心不在焉地陪着元祁坐了一阵,及至到了实在兴致索然的程度,萧绥唤来宫人,吩咐对方去蓬莱洲提前打点,自己今夜要在那边留宿。元祁听闻这个安排,顿时坐直了身子,拦住那宫人:“等等!何必那么麻烦,那蓬莱洲远在太液池中央,来往还需要宫人摆渡,来回一趟不够麻烦得。不如你今夜就歇在东宫,宫里那么多间宫室随你挑。何况从前我们不………“从前是从前。"她打断元祁的话,回头时的面容虽柔和,却明显透着回避的意味。

她在疏远自己,难道还在介怀刚才的事?元祁这样想着,眼底闪过一抹委屈的光:“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她将宫人打发了,将目光挪回元祁身上,见他一副气鼓鼓地模样坐在那里,神情像是被人忽然撂下的孩子,不由得笑了笑。俯身朝他凑过去,她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安抚的意味:“从前年纪尚小,如今却不同。男女有别,我住你宫里不像话。”元祁避开她的手,嘴上还是不肯饶人:“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了?你若真计较男女之别,根本就不该再踏足军营。”萧绥站起身,配合着宫人替她披好大氅,语气带笑却依旧不改初衷:“我是不在乎,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储君,是大魏未来的脸面,该清清白白、端端正正,绝不能被人挑出错处。”

说罢,施施然行了一礼,转身往殿外走去。元祁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情绪翻涌。萧绥在他面前越是礼数周全,就越像是在与他划清界线。

心头闷气翻腾,元祁猛地一拍案几:“来人。”一名黄门急忙上前。

元祁粗着喉咙怒斥道:“去传话给高府,告诉高聿铭那个废物,这件事本宫也无能为力。他自己教子无方,如今落得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报应,让他自求多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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