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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笏轻摇雪(四)(2 / 3)

向来先外派地方,然后根据考绩优劣一步步升迁,直至进入中枢,能在一开始便留在京城的少之又少,向来是榜上头几名的殊荣。而姚濂这个二甲第四算得上是个好名次,能留在京城倒也不稀奇。

只是有一点箫绥不明白,主簿是从七品下的官阶,姚濂以这样亮眼的开端混了五年,至今依旧屈居这样低的位置上,实在是不合常理。

箫绥不动声色的将姚涟通身打量了一遍,见其五官端正,年纪至多不过三十,堪称青年才俊,除非是犯了错,否则不该遭遇如此困境。可若真是犯错,又岂能留在京城?早该被外放出去了才是。

箫绥记忆力好,许多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就装进了她的脑子里。她目标明确地在记忆中检索,片刻后有了答案。是了,甲辰科的主考是时任尚书令的陈敬贞,他是陈敬贞的门生。

陈敬贞因高聿铭遭遇贬斥。老师倒了霉,学生哪有幸免的道理?

大魏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即所有中榜的进士皆归属当年主考官的门下,双方彼此存在着师生之谊,这也是为何每次主考官之位总是众臣工的抢夺目标。谁不希望自己的阵营进添新的人才?

可惜姚濂不走运,刚入仕就遭遇恩师被贬斥。不过若想扭转这个困局倒也不是毫无办法,要么动用些钱财,上下打点关系;要么干脆寻门婚事,以姻亲的身份另投他门。

想到这里,箫绥又状似随意地问道:“你家中可已有妻室?”

姚濂闻言回答:“有,下官成家早,家中长辈很早就替下官订了娃娃亲。”

“我听说现在已不兴订娃娃亲这回事了。”

“的确如此,但下官是乡野出身,家中父母一时还改不掉老观念,总希望家里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这样心里才踏实。”

箫绥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了计较。果然如此,乡野出身,并无家底,又已然成了亲。箫绥不禁在心底替姚濂暗暗苦叹,前途这条大道,他十成怕是堵了得有九成。

箫绥点着头重新迈开脚步:“你还这般年轻,又有那二甲第四名的成绩,才学必然超凡,主簿这个位置屈就了。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今日见了莲台,本宫不禁生出惜才之心,忽然很想做一回伯乐,只可惜啊,本宫也不知自己能在御史台待到几时。”

此话入耳,姚濂的心头像被捶了一记,紧接着有一股炽热的激流涌入胸腔。他本自认平凡卑微,不再妄想过有出头之日,未曾料想竟能被堂堂靖安公主赏识。

他一时竟激动得不知如何言语,半晌才压抑着胸中翻涌的情绪,郑重地朝萧绥一躬到地:“下官何德何能,竟蒙殿下如此看重,殿下若有用得上姚濂的,姚濂必将竭尽所能,以报知遇之恩。”

萧绥微微一笑,眼看堂屋就在前方,她侧脸轻声道:“莲台言重了,来日方长,总有机会,你且回去罢。”

箫绥打发了姚濂,走进堂屋中坐了片刻,见左右无事,准备打道回府。她披了外氅往外走,走到门边掀开暖帘,她刚一抬头便看见汤阖与郑融正朝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抱着案宗的姚濂。

郑融走到箫绥面前停下脚步,恭敬行礼道:“殿下,此处尚有几桩案卷需您亲自过目。”

箫绥的表情顿时拧成了苦瓜,她很不耐烦的砸吧了一下嘴:“给我看什么啊,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这摊子事儿我真的干不来,又不是没试过,实在不成。”

汤阖陪着笑脸从旁劝说:“这些可都是要紧的大事,没有您盖印封档,下官这里没法儿结案呐。”

“盖印是吧?”萧绥侧身让出道路,又回头一指自己的公案:“公印就在桌上,自己去盖便是。”

见萧绥急不可耐的作势要溜,汤阖连忙横挪一步,顺势挡在萧绥面前:“这怕是不合规矩。”

萧绥耐心彻底耗尽,她抓狂似的胡乱一晃手臂,尖着嗓子叫喊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本宫再也受不了,现在要立刻回府睡觉!这案子要么搁在这儿,要么你们自行处置,总之别再来烦我。”说完,很不客气的将汤阖扒拉到一边:“起开!”

汤阖踉跄到一旁,与郑融一同注视着萧绥的背影直至消失。二人对视一眼,郑融回身从姚濂手中接过一厚摞的公文,接着示意道:“莲台,你先下去吧。”

姚濂垂眸:“是,大人。”

看着姚濂走远,郑融与汤阖转身进了屋子。屋子里的炭火未熄,暖融融的空气扑面而来。郑融将公文随手放在桌上,余光瞥见放公印的小盒,他打开盒盖看了一眼,见公印完好的放在里面,随即将盖子盖了回去。

“伯振。”郑融一边唤着汤阖,一边转身面对了他:“你说咱下面该怎么办呢?”

汤阖溜溜达达的走到一把圈椅前坐了下来,脸上带着悠闲的笑意:“她既然说了让咱自己盖,那咱索性就按她说的做。”

郑融心有顾虑:“这可是恣意妄为、擅权独断,万一被上头知道了,你我可要吃罪的。”

“上头怎么会知道?”汤阖不以为然:“科举舞弊案是我亲自整理的,我敢保证所有文书从纸面上看起来滴水不漏,要口供有口供,要物证有物证,即便是呈给圣人,圣人也挑不出错来。除非你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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