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有用么?我急有用么?”李丽质反问豫章公主。
她们姐妹去说这些事情作用有限。
长孙皇后说话好用,但是不会说。
“小郎君说,应该是可以的啊!”豫章公主说道。
“小郎君和大郎关系近,还是我们和大郎关系近?”李丽质反问。
“小郎君现在没有户籍,理论上来说还是大郎家的附户,当然是他们近一点啊。”
“那不就得了?”李丽质继续说道:“小郎君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张大郎是穷凶极恶之人,他肯定不管,但是张大郎是好人,之前的事情也不怪他,这种情况下,小郎君怎么可能不管呢?”
豫章公主觉得很有道理,“话这样说没错,小郎君好象什么都没有做啊!”
“相信小郎君,就别管了,这事我们操心没有用,小郎君又不会不管的。”
豫章公主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李丽质说的很对。
豫章公主也就没有纠结,走出房间,又去了炉子旁边。
看到豫章公主来,李恪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六娘,怎么说?”
“我和阿姐说了,他说不用操心”
豫章公主把李丽质的话说了一遍。
李恪处默了片刻,“五娘说的有道理,小郎君什么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管不顾”
李恪回到炉子旁边,让程处默和秦怀道看着,拉着张大郎去旁边。
“大郎,是不是担心秋收之后的事情?”
这件事家里人都知道,但是一直没有人说出来。
怕刺激张大郎,张二丫和三娘。
听到有人直接说,张大郎也很意外。
但还是点点头,“是,现在跟着小郎君很好,但还是舍不得,也有不甘心。”
“你觉得小郎君能力如何?”李恪问道。
“自然是极好的。”
“那就不用担心”
李恪把豫章公主那边听来的说了一下。
都相信萧然的能力,也知道萧然对身边的人好,张大郎也是事出有因。
张大郎想到刚刚认识萧然的时候,说自己要死了。
萧然表示不会死。
这些事情张大郎都记得。
张大郎愣在原地,田埂边的风卷着玉米叶的沙沙声,他却象没听见似的,只盯着自己攥紧的衣角。
那上面还沾着烧玻璃炉时蹭的灰,是这些日子安稳生活的印记。
方才压在心底的沉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掀了个角,透进一丝光亮来。
“死不了”
他低声重复了一句,喉结动了动,眼框忽然有点发涩。
这些日子他总在田埂上发呆,看老房子的院子,看二娘在院里晒衣裳,看三娘跟着孙先生认草药。
他怕啊,怕秋收一到,自己走了,两个妹妹又成了无依无靠的人,怕她们再被欺负,怕这好不容易暖起来的日子,又成了一场空。
可现在,李恪说“小郎君不会不管”,说“他有法子”,那些话像颗定海神针,把他悬了许久的心,慢慢往下落。
他抬头看向另一边,正好看见萧然弯腰给小黑顺毛,小公主趴在他肩头笑,二娘端着刚煮好的绿豆汤走过去,连空气里都飘着踏实的暖意。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舍不得,小郎君早把他当成了“一起干活的人”,李恪、五娘他们也没把他当外人。
之前的忧心忡忡,像被风吹散的雾,慢慢淡了。
他不用再琢磨“走了以后妹妹怎么办”,不用再对着月亮愁得睡不着,因为有人会帮他,那个说“死不了”的人,真的在为他想办法。
攥着衣角的手慢慢松开,他深吸了口气,胸口的闷堵散了不少,连看向玉米地的眼神都亮了些。
“谢谢”他跟李恪说了一句,声音有点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踏实,“我晓得了,好好干活,等秋收。”
往后不用再发呆了,把玻璃炉看好,等萧然的法子——他要活着,陪着两个妹妹,接着过这安稳日子。
李恪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脑袋,“最近满脑子都是琉璃的事情,居然没想到这些。”
“还是五娘脑子好使”
李恪也跟着回到炉子旁边。
程处默和秦怀道也发现张大郎神情不一样了,下意识看向李恪。
“大郎心结解开了,自然就不一样了。”
“解开了?”程处默看了看李恪,又看了看张大郎。
李恪和张大郎都点点头。
“怎么说?慷慨赴死?”程处默来了一句。
李恪:“”
张大郎:“”
“大郎不会有事的,小郎君不会不管”
听完程处默和秦怀道也是恍然大悟。
现在这个家里的人,都相信萧然是有能力的。
也知道萧然是什么人,不可能不救,这两个条件达成,张大郎自然是不会死的。
李丽质虽然早就想明白了,但还是想找萧然问问。
“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