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弱讨好,方才渐渐瓦解了父王心防。她将此分析道出,云皎满意地点了点头,“是故,你虽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却无′名正言顺′的权柄,他虽无名义,却已掌权柄。”“是因,他取信于我父王。“万圣恍然,“毕竞,如今碧波潭仍是我父作主。”云皎见她一点就通,便不再循循善诱,直言道:“不错,他以退为进,你亦可效法,此乃第一步,认弱取信。”
云皎如此说,忽地想到了哪吒。
他不也是这般一步步谋策的?可恶,真是美色误人。“找好时机,向你父王坦言:往日是我年少气盛,阅历浅薄,难当大任,如今我已晓得利害,愿随之从头学起。”
万圣面露犹疑,云皎却不容她多想,继续道:“你父王或仍不信你能担大事,但未必不肯予你些许小权,你身为公主,本有一桩他最难推拒的缘由一一若你对诸般事务一窍不通,来日九头虫独大,岂不是让碧波潭任由外人拿捏?”这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亦是眼下最优的解法。万圣眸光流转,隐现锐色,与误雪对视一眼,见其颔首,心下更定。误雪又低声道:“此法,先顺龙王之心,再提合情合理之求,确是上策。“是,如此,便可先解你′欲探而无权′之困。“云皎道,“掌得小权后,便是第二步,固根基。兵马,钱财,人心,此乃权之根本。”云皎将此事与她细细拆解,当如何言,要如何行。大权未固之时,不必贪兵与财,毕竞非是夺位,尚是争权,让龙王得见她的打理之能便可。人心倒是稍加留意,恩威并施,在要害之位上培养心腹。“其后……“云皎一面说,一面见万圣好学却仍流露迟疑之态的眼神,心下思绪稍缓。
夺权之后,自是造势,而碧波潭作为西行一路的劫难,甚至无需造势一-云皎心底已有了个最为干脆利落的法子:届时,让万圣主动鼓动九头虫去祭赛国盗取舍利子,孙悟空则会前往碧波潭,因此事彻底“清算”这处妖潭。万圣自可顺势夺权,保全己方势力,而那些碍事之人,已有东风替她扫清。但如今看来……
小公主尚无兵马,心性也尚未磨砺出至那般境地,故而云皎暂且压下不表,眼睛一眨,寻了个更温和的方式:“九头虫如今是权柄美人皆在手,自是好一个东床快婿,意气自满。”
“对了。“但在此之前,云皎又状似不经意问,“你所言之九头虫欲寻的至宝,自己可知底细?”
她问得虽平淡,却极快。
万圣一时不察,被岔开话题后下意识答:“据说是能洗涤凡胎根骨,助益修行之物。”
“不过……“回答之后,她方觉失言,忙找补道,“虽是至宝,但传闻只可用于凡人之躯,且深埋潭底,我碧波潭龙族才历来未曾动过。”万圣也不是傻的,既是至宝,必有诸般神效,谁家会藏个无用的法宝呢?要真无用,也不会引得九头虫觊觎。
但此物,她既说了出来,云皎自然最看重那“作用凡人”一项。云皎眼中微光闪过,至此,此卦已明朗。
她已通过奇门遁甲术锁定了白孩的转世,知晓对方将诞生于一处凡人城镇,如今尚是胎儿,本有遗憾的是凡人修行不易,如今却仿佛迎刃而解。当下,云皎并未深入这个话题,继续道:“你掌权之后,非但不可与九头虫撕破脸,反要助他清除障碍,对其推波助澜,待他气焰渐长,甚至将碧波潭损得动荡不宁,与你父亲斗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一便做那个诛心之人。”
引狼入室,谋定后动,一举捧杀。
哪吒赶来时,便听见云皎语气得意地说着"做那个诛心之人,亦是我早让误雪告诫你的驸马,亦可不是驸马”。
哪吒…
她尚在埋头苦说,神采飞扬,熟悉的莲香掠过鼻尖,一道颀长身影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洞府内,未回头去看,对方已自然地坐去她身侧的空位上。万圣公主在来人出现的瞬间,浑身骤然紧绷。只觉此人容色惊为天人,眉眼间却凝着化不开的凶戾之气,如一柄出鞘的寒刃,让她本能地战栗,恐惧非常。
她甚至险些失态,腿挪动几分,意欲逃离此地。云皎见状,凉凉侧目瞥了哪吒一眼,对方垂眸,周身骇人的威压收敛下来,执起夫人饮过半盏的茶,呷了一口,嗓音微沉:“夫人唤我来,是为何事?"“待着吧你。”云皎道。
哪吒:“嗯。”
“这位是…大王夫婿?"万圣心有余悸,声线微颤。云皎颔首,又与哪吒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的身份不宜在此刻点明,以免节外生枝。
但他的到来终究打断了云皎的叙述,虽未插话,但那旁若无人的姿态,与云皎之间亲昵熟稔的氛围,让万圣心底始终惊疑不定。万圣不敢直视那青年跌丽得近乎妖异的面容,微微垂首。又觉得此人虽杀气深重,在云皎身侧却显得异常温顺,像是一头被锁链缚住的凶兽。
“好了,我们继续说吧。“云皎将话题拉回,将最后一步授予万圣。“待至那时,你只需将九头虫的罪证如数呈于你父王眼前,再以局势明示他:无论换多少女婿,外人终究靠不住。”待到那时,龙王也已濒临困局,择定的女婿早已不是助力,唯一可依仗、可信赖的一一
“女儿,唯你一人。”
云皎语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