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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过吗(2 / 4)

钧,是上位者才有的力量。她头疼难忍,于是未多言,只微微阖眸,静待下文。哪知衣料窕窣声响起,她再睁眼,便见水花飞溅,少年挺拔的身躯向她而来。

“你、你…她张口,一时却不知说什么。

他竞下了水,寒冬腊月,一个本就寒气侵体的凡人竞敢下水?水声哗然,涟漪层层荡开,云皎的夫君不管不顾,一步步向她奔来,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他在她耳畔低语,补全了后一句,“皎皎,我们还要有难同当。”刺骨寒水将两人紧紧包裹,更像是一同困在冰凉的因笼里,两厢缠住,谁也无法挣脱。

云皎被他不要命的举动震撼,长睫轻颤,抖落细碎水珠。当真未曾料到他会来么?

她不是真的对夫君的所作所为毫无察觉。

她知晓他总会哄她,她知晓他眼中总藏着她的身影,她还知晓每一次回头,他都在身后。

她知晓,他会来一-只是没料到,他会这般义无反顾地跃入寒潭。云皎实则是很善学习之人,她学着如何做一个妻子,学着夫君对她的好还予他,她还学着如何以孤儿之身去与世界联结。若无人养育她,她养自己;

若无人予她爱,她爱自己。

夫君如此说,她心觉无错,夫妇一体,自当同进同退,便轻轻颔首,倚在他怀中,“嗯。”

但他的身躯实在太凉,竞有一瞬让她颤抖,循循温热的灵力便下意识地,顺着相贴的掌心渡去。

哪吒或许并不受用这般灵力,凡躯本能地排斥一切外在灵气,经络间是细微的刺痛。

可这是云皎予他的,于是他默然接纳。

“我说不出我的感受。“云皎道,“莲之,我当作何感受?”她听见耳侧贴住的胸膛传来心心跳声,虽说控制情感的是大脑,可世人总爱以“心"为媒介,诉说心之所向,心之所爱。修炼数百年的妖,比愈渐虚弱的凡人心跳更加有力,可她竟仍参不透自己该作何想。

哪吒垂眸看她。

向来洞若观火、运筹帷幄的妖王,此刻面上真流露出一丝纯粹的懵懂,她对世间联结的情感受太浅,想来是从无亲缘,才从无领会。可这未必不是好事,他又心想,即便她会因此对他爱得也浅。云皎一手创立大王山,但她并不妄自尊大,她清楚明了一己之力无以改变世人,尘世浊浪,但她省得内心,便波澜不惊,不因外力变故而自乱阵脚,更不会生出怨怼。

正如当日她在前山,对那凡人所言:只要在大王山,她便是理。又如那日白孩之事,她告知白孩恨与怨使人面目全非,恨不是罪,但恨不能让人永堕深渊,而该是化作攀出深渊的动力。白孤没能做到,那他呢?

恨如业火,灼伤他人,也灼伤自己,恨过之后,该如何从恨中找寻另一条出路?

哪吒微有默然,亦在思索。

他拍抚着云皎单薄的背脊,湿透的衫裙堪堪拢住她婀娜的身姿,但此刻,他没有心生绮念,比之因欲生念,彼此缠绵,他更希望的是一-真切爱她。她也正仰头看他,澄然眸色间,难得有一分求贤若渴的期盼。她仿佛盼望着他能给她一个答案,让她学会如何去感受爱。哪吒唇角翕动,似不经意拂过她额际,将黏在她腮边的湿发拨开,指腹几番轻揉,问她:“皎皎,你难过吗?”

云皎愣了。

这一瞬,酸涩如寒冷的水涌入心底。

但她回应:“我不难过。”

云皎是不难过,因为自小以来,她解决苦难的方式都不是难过,她习惯了笑意盈盈看世间,如此,苦难于她而言便不是苦。可她才想通,为何白孤离去的那天,乃至这许多天,她会这般茫然。她才寻到这个答案,也欠了白荪一个答案。在白孩悲痛之际,问她“难道不信吗"的时刻,她只以利弊权衡,未看透对方的心意。

她没有问白孤一一“你难过吗?”

她从未真正理解她的苦。

这一刻,哪吒也好似明白了一些事。

云皎是真的不难过,她将一切苦难化解,只为心底如沐春风,才能独自一人蓬勃生长。

“谢谢你,夫君。"最终,云皎轻叹,将他搂紧。哪吒将下颌轻抵在她发顶,也道:“谢谢你,夫人。”“你谢我什么?”

“如夫人所谢。”

他教她识情爱,她助他度苦厄。

云皎没明白,但几番唇轻轻颤动,未再多言,此时,无声胜有声。寒潭如镜,倒映着相拥的身影。

暴雨之后,天终放晴,再没几日虽又灰朦下来,却是降了初雪。年节也真的来到了。

俗语言,过了腊八就是年。

唐时已有腊八祭祀、休沐的习俗,孙悟空实乃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猴,才嗅到一丝年味,便麻溜地从花果山飞来了大王山。筋斗云一翻,好生威武,还将大王山中一众小妖逗得欢天喜地。于此同时,云皎还接待了新客一一金童子银童子两位。这俩从夏日就同她传信,要从天上兜率宫下凡一游,结果磨磨蹭蹭,到了凡界的冬日才姗姗而来。

两人一唱一和,很有说法:“哎呀呀,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们二人只是打了个盹,哪知凡界都变天啦!”

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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