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本事,何愁谁将你拦下?”
眼下他还是下界妖猪之身,自是说话没分量。待取经事了,谁管他作甚?
但这真是事业批遇上了恋爱脑,猪八戒一心只有翠兰,含泪道:“凡人寿命百载,而西行路漫漫,翠兰又等得了我几年?我又怎忍心叫她等我几年?”沙僧跑上前来打圆场,唐僧坐在白马上,一时叹气不已。师徒一行人,共赏一场雪。
天苍,野茫,心思各异。
待徒弟几人吵吵嚷嚷无休止,唐僧一凡人肉胎,渐感饥饿,他赧然捂起肚子,对孙悟空道:“悟空,这正当午,为师肚中有些饥了,你可愿去那里化些斋吃?”
此举,也是叫他们暂时休战。
孙悟空果然停了话头,猪八戒吟唱暂停,回头,又道:“师父,这半山之中,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有钱也没买处,你叫师兄往哪里去寻斋?”唐僧闻言,不再言语。
孙悟空摸了摸猪脑袋,只说自己去去就回。言罢,他取了钵盂,纵身一跃,登天祥光。他才走,忽地,前面却有白虎咆哮,一时余下几人嬉笑息止,唐僧惊疑不定,看着徒儿几人。
猪八戒举了钉耙,往前两步。
只见枯藤草丛中走出来个裙钗女,挽着藤篮,里头物什用麻布小心裹着,笑吟吟:“几位长老,可是饿了?小女这儿有些斋饭,如不弃嫌,愿表芹献。几人来回言说几句,沙僧始终有疑,柱着降妖宝杖不肯让步。八戒却也饿了,当下要吃,倏忽大师兄自云头回了,骂他:“蠢的,妖物的斋饭也吃得!”
孙悟空托着钵盂,睁火眼金睛一看,心中却也诧异。原本听师妹一言,还以为她山中出了个叛徒,亦或是算到山中谁有劫难,只道是顺应行事,他也就顺势而为了。
哪知这下见了,只是个不相识的虎精。
既是如此,那就放开手打了!
不对,孙悟空又金眸微眯,只见那虎精骨骼上勒了灵丝,叫它形如傀儡僵硬,庞大原型下,竞隐隐藏了一具人骨之身…似是被谁换了因果,魂身紊乱。
这边他正思量着,那边唐僧已被猪八戒说动,下了马,便要往虎精身边走去。
孙悟空暗自叹气,金箍棒迎风幌一幌,当头就打。大
云皎亦在云头,她隐去了周身气息,目睹岭中一切。寒风猎猎,鼓动起少女的雪色衣袍,广袖长衫,衣袂翻飞,她的身影一眼望去似云中雪,风中花。
她始终未言。
见孙悟空擎着金箍棒,几番将那白虎精打杀,她眼也未眨,心中却渐渐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茫然。
待诸事了却,她才飘然落入白虎岭深洞,神思不属之下,竟未察觉衣袖间钻进一株灵光,如剔透的莲瓣附着其上,转瞬隐没。白孤仍在洞中。
因果已转嫁至白虎精身上,这出“三打白骨精”也算演完,没有乱了劫难。可云皎抬眼看去,只见白孩的魂魄在洞中飘摇不定,似迷途的萤火。在白孤的脚下,那具脱离了魂魄的肉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再无法承托她的魂灵。
“大…大王……”
见到洞口明光中渐行渐近走向自己的人,白孤飘忽的眼瞳,忽而聚焦起来。“大王,我并非有意一"她瞳孔一滞,无措开口。但一言未尽,她又似暗下决心般,掷地有声,“一切是您那位夫婿一一莲之,是他指使我的。”
“是他自感命不久矣,大王又不肯为他续命,这才暗里命我为他找到唐僧,啖其骨肉,妄图长生。”
“我念及大王待他情深,不敢违逆,这才重归白虎岭,这……”白孩声声控诉,云皎没有否认或承认关于莲之的任何事,也未拆穿白疯立不住脚的谎言。
只因一切,她心有所料。
临至此刻,已如一缕幽魂的白孩仍然是执着的,心底的痛令她偏执如狂,她还想劝说云皎:“大王,难道您…不信吗?”云皎唇角翕动,不知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最终,她问她:“白孤,值得吗?”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偏执令她自伤,最终让她自毁。眼见白荪默然,云皎又拂袖,灵光在幽沉的洞穴里荡开,形成一道光幕。光幕中被白荪控制的白虎精,在金箍棒三次的重击之下终于哀嚎湮灭。但每一次白虎精在经受伤痛时,白孤亦在感同身受,这一场戏,她也承受了同等的痛苦。
一一因为替傀术,本也只是个半成术法。
云皎力所能及,仅止于此。
她看向白孤,见那双深深凹陷的眼眸里,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几百年的风雪,终于在此刻停歇。半响,白荪再开口,已是了然:“大王……你都知晓了。”无论是白虎精,还是指使莲之,她所言之凿凿,云皎却巍然不动,是因其知晓一切都是她筹谋。
术法是云皎教的,而云皎未等她知会,已站在了她面前。不待云皎回应,白孤犹存最后一丝不甘:“大王,您便那么相信莲之,您便认定,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白孤。“云皎开口,“如你所言,我皆已知晓。而今,你且再自问一次,你真的还在意他究竟如何吗?”
执着于旁人的"真面目",是因她尚未看清自己的"真面目”。白孩一怔。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