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跟着麦旋风而感到不虞,却未发作。因为他已听见厅前小妖朗声唤着“大王”,似有要紧事需云皎定夺。“夫君?”
云皎才出静室的门,便瞧见自家夫君也寻至此处。二人在前厅中甫一对上视线,已渐有几分默契,云皎见他长眉微挑,是欲与她同行的意思。
她借着厅内烛火盈动的暖光,又细细将他打量一番,夫君面色仍有几分苍白,但墨瞳沉沉,薄唇紧抿,俨然是一副在洞府中静养过久,快闷出郁气之态。她略一思忖,借机带他出洞府走动一番也好,就当疏散心v怀。“夫君,你随我一同来吧。"因麦旋风眼下不在,云皎让白玉化为人身搀扶夫君。
哪吒沉默一瞬,没拂她的意,不过上回被人搀着还是在他“眼盲”的时…这久违的柔弱感。
才出洞府,寒风萧瑟鸣咽,将衣袖吹拂鼓动,云皎下意识挡在夫君身前,听小妖禀报,方知此事为何与白孤有关。
原来闹事者,是昔日观音禅院中所救女子中,其中一人的家眷。此事是由白孩全权负责,不过,当初云皎曾提议,为那些仍存顾虑、选择归家的女子留下大王山腰牌,若她们改变心心意,依旧可凭此前来。腰牌既留,消息自然在凡人间流传开来。
但云皎不怕,反正她也会招揽凡人做工。
没成想不单她不怕,竞然也有凡人不怕,寻上门来“闹事”。“观音禅院风波平息后,有几位迟疑的小娘子主动用了腰牌,白姐姐便将她们接来大王山安置做工。但其中一户人家,早从那小娘子处得知风声,如今反悔,找上门来,执意要接人回去…”
“那人应是那小娘子的阿父。“麦乐鸡想了想,补充道,“听他意思,好似是给那小娘子定了门亲事,此番是来接她回去完婚的。”云皎面色不变,这都小事,只道:“误雪,派人去请那位小娘子也到前山来。先私下问明她的心意,回禀于我再说。”误雪领命,即刻遣人去办。
云皎处理这些事时,夫君倒是很"上道",除了起初在观音禅院中有刻意表现的意思,会稍作提议她处理人拐子的事,之后都是充当背景板。此刻,他自然也没有出声。
用法术带着夫君去前山,云皎摩挲了他冰凉的手掌片刻,便已听见闹事的动静。
那凡人站在山前一处空地,四周围满了好奇张望的小妖,眼看那凡人老头表情也有些发怵,却仍强撑着故作凶恶姿态,仿佛势必要在此掘出些好处,因命都可以不要。
云皎让夫君在旁侧稍作等待,带着误雪走上前去。“大王!“群妖高喊,声震山林。
若说上回是无知蛇妖眼瞎,敢不将一山大王放在眼里,仗着几分蛮力企图撒野。
这回云皎再现身,仅淡淡一瞥,便吓得那凡人险些两股颤颤,跪了下去。凡人见了妖,哪怕她仍是人身模样,或是长相仍有几分青涩,通体气派也骗不了人。
群妖环立,妖气森然,庞大的妖族却簇拥着一个体态娇小的白衣少女,而她面色沉冷,一时比妖看上去还诡异。尤其她未露笑意,一双澄然漂亮的眸如寒刀般锋锐。
但换言之,这凡人也是个精明的,他不似蛇妖懵懂无状,却仍选择来大王山闹事,为何呢?
只因凡事以利为先,卖女儿一次,又想以婚嫁为借口卖第二次。听闻女儿在大王山做工有利可图,也想来分一杯羹。不但云皎看得出来,误雪面上也很快满覆寒霜,自是也想明了缘由。“大王,多谢您给小女一条生路,让她尚能在此谋生……大王您不知这世道艰难,像我等这般小门小户的农家,生存实在不易。小人虽年轻时侥幸得中秀才,却至今仕途无望。小女仍是农籍出身,更是举步维艰,多谢大王,多谢…”看来还是大唐人士了,还能考科举,只不过今时科举制也才起步,农户出身能有几本旧书研读已属不易,若想考取功名更是不易。大王山离大唐境内也尚有些距离,能特意找来,也是不易。云皎似笑非笑,没回应。
“大王,小人一切都是为了女儿着想啊!昔日送她去佛寺,原以为是去做工修行,哪知是那等丧尽天良的恶事!”
“早知如此,小人断不会让她去受那份罪!如今她蒙您山中照料,小人感激不尽。但您看……这人嘛,总要落叶归根不是?我为她寻了门好亲事,往后她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他絮絮叨叨,声音压低,状似不敢惊扰,云皎也合了他的意,全程一句话没说。
待他的女儿到来,却未直接被人带上前,那小妖先是禀过云皎:“大王,小娘子听闻她爹找来,言辞激动,直言不愿相见,说当初就是看透了他的嘴脸才下定决心来大王山的。”
这农户听见了,顿时气愤道:“胡言!一派胡言!你叫那死丫…叫她来见我,她怎会说这般话?!”
云皎挥手屏退小妖,再回望他,眉眼稍淡。农户一看便暗道不好,忙堆笑:“大王,是小人的过错,是小人许久未见小女,一时太过激动,还请您见谅。”
她还不说话,那农户渐显焦躁,终于图穷匕见,“大王,小人明白您看重山中做工的娘子们,定是希望她们好的,我们这种小农小户之家,女儿婚嫁,家中要出的钱财也不少,置办嫁衣,准备嫁妆…她那点工钱哪里够?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