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都不太允他随意踏出金拱门洞,唯有今日,她也想叫他来劝劝白荪……
嗯?云皎为何说的是"劝"?
白玉一边溜达一边琢磨,先前还真未发觉,难道云皎已看透了什么?这边还没琢磨明白,下一个转角,一抹红影如鬼魅般闪过,燃起燥烈的灵气,它的后颈被人猛地揪起。
“阿一一”
眼前是一张美艳的少年面容,此刻却因眸中阴沉的戾气,显得邪异非常。是红孩儿。
他将它拎在空中晃了晃,似乎很享受它瑟瑟发抖的模样,少顷,薄唇勾出一抹冷笑:“终于让我抓住你了。”
大
山水迢迢,凡人脚程不算太快,虽可用灵力摄出妖风引一程路,却也是道阻且长。
待白孤率领一众护卫小妖与凡人抵达白虎岭时,已是半月之后。数九寒天,岭中枯木虬枝横生,似鬼爪探空,裸露的怪石嶙峋,如兽牙参差,瘴雾在此间弥散,萦萦不去。
每回她来此处,都会忍不住脊背微颤,这不是恐惧,而是那浸透骨髓的怨毒在翻涌。哪怕一次次将白虎精挫骨扬灰,镇压深渊,也难消她心头恨意之万一在她的大王不知情时,她还将昔年那负心薄幸的夫君、与其同样撺掇害死她的妾室,一同掘尸挫骨,埋入了白虎岭山脚下。他们尽数不能超生,要永生受这样的折磨,如她这般。法阵祭起,穿过峰岩重叠,白孩步入山巅幽深的山洞里,凡人的生气萦绕外围,她如常去封印其中的白虎精。
每当加固封印之时,此等熟悉的怨气又使得她的迷茫淡下,成了某种微妙的“宁静”。
“呵呵……阿孤,你又来看我了。”
白虎精嘶哑的声音从洞底传来,如毒蛇吐信,白孤厌恶地皱起眉。“你没发觉吗?你早已无法摆脱白虎岭的阴影,你习惯了…习惯了与我一同烂在这污浊的泥沼里。哦,不对,你本就是僵尸了,合该待在腐臭之地。”“回到白虎岭,就如归于你真正的家乡,不对吗?”白孤声音冰寒:"闭嘴。”
这样的话,不甘的白虎精每回都要说上一遍,白孤自觉并不在乎。直到他忽然道:“一一怎么,那位光芒万丈的云皎大王,终于也要弃你如敝履了?她神通广大,能将我害至如此境地,抛弃你,自然更是易如反掌。”“你胡说什么!"白孤愕然一瞬,勃然大怒。阴寒的煞气在这座潮湿腐烂的山洞里蔓延,几乎与地府无异,白虎岭埋葬了太多含怨的魂,怨气凝成了实质,企图攀缠住每一个意图踏入其中的人。白孤一身玄衣,也很快附着上浓重的怨雾。“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一个男人?一个孱弱的凡人?哈哈哈…真是天道好轮回!昔年你的丈夫将你推给我,如今你的大王为了一个男人,也要将你推开!”
“你如何知晓…你如何知晓?!"白孤语气颤颤,深陷的眼窝里透出难以置信的惊惶。
白虎精无视她的质问,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冷却充满诱惑:“我听闻了一桩秘事。”
“近日,将有一东土圣僧途经此地,他乃十世修行的好人,更是金蝉子转世,若食他一块肉,便能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白孩眼眸微颤,长生不老……
妖有神通者,亦可长生不老;
即便不能,也可万年长寿。
唯一不能的…她身边、大王身边,唯一不能长存于世的一-只有莲之。“不、不对!"白孤猛地抱住头颅,“大王与那唐僧的徒弟孙悟空本是好友,她不会如此…她不会……
白虎精顿了顿,“白孤?”
见她久无回应,喉间只发出困兽般的低沉嘶鸣,仿佛这具骷髅骨架要尽数松散,白虎精有一瞬愕然。
她撑不住太久了……
僵尸的魂魄早已与腐朽肉身死死纠缠,被禁锢在躯壳里太久,一旦这具身躯崩溃,她便会魂飞魄散。
除非她真能与怨憎和解,提前将魂魄抽离……白虎精见她神思恍惚,久久不言,自己却想起灵山那位的叮嘱,便回神不再耽误:“白孤,若你的大王可得长生,她便能永远是你的大王,永远庇护你们大王山,再无人能动摇她分毫。”
“而这份大礼,若是由你亲手献上……从此,你便是她磨下最不可或缺的功臣。她会看清你的忠心,明白你才是对她最好的人。你,将再也不是那个会被轻易推开、无足轻重的副手了。”
“不!"白孩眼睛猩红,嘶声怒。
白虎精语气沉冷下来,“你不信?她已经在疏远你了。”“不,不会,大王不会这么做的!”
“白孩一一”
“她绝不会为了一个凡人去取唐僧肉,那凡人何德何能?他怎配!大王不会的,她绝不能被那个凡人迷惑!”
………白荪?”
白虎精怎么也没想到,白荪还挺有自己的见解。白虎精突然噎了一下。
“你说得对。"白孤的语气却陡然平静下来,平静之下藏着寒意,“是那个凡人改变了大王,他罪该万死,千刀万剐亦不足惜……他接近大王,定然是早有图谋,想利用大王为他寻求长生之法,是他想吃唐僧肉!”“……”
“我定要让大王看清他的真面目,绝不能叫大王被他蒙蔽!”白虎精音色微低,“你打算如何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