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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深渊(2 / 4)

身走向金拱门外,见枯蓬堆里蜷着一团白茸茸的身影。

是小白鼠白玉。

说起来,她同这小白鼠不管是什么原因有了这个姓氏,最后也算本家,倒是缘分。

白孩决定和小白鼠话别。

“白玉,你在这作甚?”

白玉也没她想得那么没心没肺,它跃上她冰凉的手心,瞪着黑漆漆一双鼠眼看她,“听大王说你要离开大王山一阵子,我当然是来为你践行啊。”白荪微微收紧五指。

她身形消瘦,即便披着厚重裘氅,丰盈的皮毛亦撑不起这样纤薄的骨架。衣料之下,身体的轮廓处处可见凹陷,若不看那张清丽的面容,仍似一具披着华服的白骨骷髅。

与之相反的是掌中的白玉,它皮毛油亮水滑,团起来是暖融融、极扎实的一团,从她纤细的指缝里漏住毛发。

“践行?你不是跟在郎君身边么,他竟真如此好说话,允你随意出来?“不知怎得,话头又绕到了那个凡人的身上。

也不知从何时起,大王的夫君在白孤眼里成了洪水猛兽,需要严加提防。他恃宠而骄,霸占了大王的目光;行事无度,总惹大王挂心…若没有他,若没有他……

白玉一噎,“他才懒得管我。”

只要别给杀神惹事,杀神的目光都懒得落在他身上一刻。“嗯,原是连自己身边人都不在乎。"白孩又道,“不像我们大王,向来是公私分明、雨露均沾的。”

枕边人却是这样跋扈,不能容人。

若无容人之量,非是真心宽厚,又是真的喜爱她的大王吗?白玉眼睛一转,盯着白孩看了好半响,机灵会保命的鼠,很快嗅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略一思索,他便询问:“白孤,郎君是惹你了吗?”“你是不是难以向大王开口?宽心,不如交给我,待等你走后,大王必定记挂起你,届时我再隐晦替你传达。"他又贴心地补上一句。白孤沉默,若是直言问她,她自是有所迟疑。但对方迂回怀柔的方式很得她心,加之白玉在洞中数月,彼此已渐渐熟悉。稍停片刻,她终是将缘由缓缓道出。

白孤对哪吒的敌意非是一日而成,可真要细数他的过错,却又难以指摘根本。

她字字句句,皆是对云皎的顾念。

总而言之,只因这位夫君似乎真得了云皎青眼,甚至为他破了例,她开始感到惶恐。

“大王从不为任何人破例…”她喃喃着,“她也不该为了任何人破例。”在她心里,云皎神通广大,聪慧明锐,她从不偏私任何人,又不遗余力带领她们这些小妖建设大王山,将这里治理成一片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鳏寡孤独者,终有家可依;

尤其是伶仃孤女,在人世如浮萍飘零,在大王山却能寻到立足之地。正如那年大王从白虎岭救下绝望的她,也如观音禅院中大王救下那些被拐的可怜女子,她是那么好……

万一她被伤害了呢?

而谁又能伤她,无外乎身边人、枕边人,她与误雪绝不会如此做,大王山上下都不会这么做。

那么,唯有莲之。

白孩自己也被枕边人所伤,对此更是忧惧难安。白玉听完,稍有沉默。

白孤以为它无话可劝,轻叹一声,蹲下身欲将小白鼠放归地面。却听它答了话:“白孤,你为何要为未发生的事如此苦恼呢?”白孤稍愣。

“今日事今日尽,明日事明日理,若说未雨绸缪,那也得是笃定天总会下雨才行,眼下大王和…郎君不是好好的嘛,你又何必发愁。”白玉想,其实他对云皎也不算了解,对哪吒…也不太了解。但这些时日看着这二人,有时他也觉得挺好,至少他们和睦啊。甚至,白玉偶尔会觉得,或许他们对彼此而言是特殊的。白玉回想起初次见到哪吒的时刻,那杀神红衣恣然,浑身戾气,毫无感情可言,而如今呢?

两人整天嘻嘻笑的,尤其是云皎,她从来也没对哪吒冷脸过。而云皎也并非是真会强颜欢笑的人,比如她就总爱恐吓它这只可爱的鼠鼠,一定是她真心愉悦,才会笑得那般开心。两人是不是两情相悦,它不敢妄断,但两人都是快乐的,这个他肯定。“我……"白孤有一瞬迷茫。

但很快,数百年来的惶恐再度将她重新拖入深渊,她语气复又笃定:“不过是灾祸未临之时,彼此尚能相敬如宾,三界众生,心皆丑恶,凡人无能,心犹恶之。”

“我要去白虎岭了,待归来,再陪你玩耍。“她将白玉放回地面。白玉看出她不愿再多言,也不强求,只在心底轻叹一声。他亦知自己心有偏私,倒不是偏好那二人其中的谁,而是哪吒的警告言犹在耳,那杀神曾与他明言一-灵山大雷音寺中,未取它性命,不过是杀心未动。倘若他动了杀心,神佛难挡。

那他就不能永远别乱动他那杀心吗?

它这是站在三界众生的角度思量,若与云皎相伴,能让他将杀心抑制住,也算好事。

白玉扭扭鼠臀,与她挥起鼠爪,“好嘛,届时见。”“嗯。”

霜风渐起,掠过枯枝,山岩间发出鸣咽般的碎响,远山轮廓在灰白天色里模糊而坚硬,是冬的萧条。

白孩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山路尽头。白玉也是好不容易出来透气,近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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