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外界的变化,独这里的小院佁然不动。
“老爷,老爷,抚台大人上门了!”
周温一惊。
嘴角不禁露出苦笑,“怕什么来什么。”
“那见不见?”
管家问道。
对方可是大同巡抚,放在以前敢不见?
今非昔比,管家也知道自家老爷在躲什么。
“如何能不见,我亲自去迎。”周温不敢眈误。
大哥死后,家人遭受牵连,流放去关外胡寒之地,除了两个六岁以下的侄儿免于处罚。
流放去关外的嫂子,自己是无能为力阻止。
不过两个侄几没有亏待他们。
吃穿用度读书一应俱全。
周温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周家这几年麻烦太多了,需要平静个几年,让事情彻底过去。
奈何有人依然放不下周家啊。
宅门大开。
周温面如常色,看不出内心的烦躁,出门相迎笑脸相迎。
这可是大同巡抚。
放在以往,出行的时候,光维持排头使用的差役就得百几十号人。
如今身边竟然只有一个老仆。
无论怎么解释,都可见抚台在大同的地位。
“拜见抚台大人。”周温依然躬敬。
魏照笑道:“不请自来,叼扰了周东家,还请周东家海函。”
“岂敢。”
周温拱手道:“抚台大驾光临,学生不胜荣幸,里面请。”
“好好好。”
众人进去。
端茶送礼,魏照毫不客气的看了看周围的摆设。
外行看热闹,只觉得这些瓷器字画什么的都很精美,周温却知道每一样都出自名家,随便拿出一样都价值丰厚,不愧是周家。
周温主动请问,见魏照没有理会,想了想,回头交代:“你们都先出去吧“”
下人们纷纷离开,屋里只剩二人。
周温起身作辑:“不知道大人有何教程生。”
这个庶子态度不卑不吭,做事谨慎,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奈何是个庶子,不过运道倒是不错,偌大的家业竟然落到了他的手中。
魏照点了点头,开口冷然道:“你向节度府送了二十万两银子,本抚台听过你们周家的事。”
他的大哥死在了节度府,父亲的死也是这个原因。
深仇大恨不思如何报复,反而主动向敌人送钱,这种人品谁能看得起?
没有人说的话,等事情平息了,大概也就过了。
但是最怕有人说,特别是有分量的人,此事很容易变味,所以周温才躲起来,没想到麻烦主动找上门。
麻烦既然找上门,那就躲不过去了。
“抚台大人的心思,学生心里清楚,其实学生还知道,许多人想要找上我,他们的目的,学生同样清楚,不过是看重周家与节度府的仇恨。”
“难道不是?”
魏照感到可笑,他从周温身上思考感受不到愤怒。
“抚台大人可知薛家小姐?”周温没有生气,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起了薛家。
魏照微微点头。
周温叹道:“薛家的生意,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薛家小姐插手,可她不但插手了,反而全部管了起来,最近甚至说要把永信票行拆分出去,股份拿去竞拍。”
“那又如何?”
魏照不置可否。
周温不急不慢,详细解释:“永信票行是薛家的,毋庸置疑。薛家小姐如此败家,难道薛家人不管吗?”
魏照皱起眉头,此事细究的话,的确有问题。
“永信票行的成立,短短几年如此规模,是因为商人们都需要他,包括我们周家也能得利。而永信票行的分股也是,如果永信票行背后的势力越多,岂不是越不可倒?而且谁都能分一杯羹,那么谁会不支持呢?”
“无论是外部的商人,还是他们自个内部的管事们,大家都支持薛家小姐,那么薛家就能由她说的算。”
周温认为魏照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安静了片刻。
魏照深深的看了眼周温。
周温点了点头,“周家是聚众昌最大的股东,但是从同行到下面的管事们,没有一个人希望商行乱来,更喜欢商行全力经营聚众昌,如果周家不这么做,很快有人会主动站出来这么做。”
“你们就不怕王信造反?”
魏照没有了办法,最后问道。
周温喝了一口茶,缓了缓心里的不安,很快想了清楚,叹息道:“王信没有败过。”
是啊。
王信没有败过。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大同的稳定与繁华。
哪怕是京城的气氛,也完全无法追的上大同。
如果再给王信几年时间,他把整个山西搞定了,打造成第二个大同,那天下谁还能挡住他?
恐怕他的仇人都无法反对。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朝廷根本不知道王信的威胁有多大,这不是靠奏疏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