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三十九章 美强惨男主
精舍内，空气仿佛凝滞了。楚景珩周身散发出的低压让安阳郡主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敢再嬉闹。
他并未立刻发作，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已凝起寒霜，目光落在盛沅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与威压。
“盛二姑娘，"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却字字重若千钧，“本王竞不知，你何时有了这般自作主张的胆识？刺杀太后，乃是十恶不赦之大罪。你们既怀疑其身份，甚至出手相救，却选择隐匿不报…是将朝廷法度视为儿戏,还是觉得本王的令牌，是可用来纵容凶犯的护身符？”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你可知，若此人当真凶顽，凭借你们提供的这点线索再度隐匿甚至行凶，这后果，莫说是你们二人，便是整个永宁侯府，也承担不起！”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盛沅和姜桃瞬间脸色煞白。姜桃更是吓得指尖冰凉,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盛沅的衣袖。
这位王爷虽然样貌斯文，切带着一丝病容，但到底曾经是个杀伐果断的战神，眉宇间自带一股肃杀之气，他凝神望着盯着人瞧得时候，让人不寒而栗。盛沅的心跳得同样如同擂鼓，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她强迫自己迎上楚景珩迫人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再次敛衽深深一礼，声音虽微颤，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王爷息怒！臣女万万不敢藐视法度，更绝非有意纵容凶徒！臣女深知此事千系重大，正因如此，才不敢仅凭一点模糊的怀疑和无法言说的直觉便贸然定论，以致酿成无法挽回之错！”她抬起眼，目光清亮却带着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臣女与姜妹妹入宫时日虽短，但宫中氛围……王爷想必比臣女更为了解。太后娘娘、陛下与贵妃娘娘之间……关系似乎颇为微妙。而在宫外，镇国公沈家，魏国公陈氏，更是明争暗斗不休。如今太后在寿宴前突然遇刺，举朝震惊，但细想之下，此事扑朔迷离，获益者似乎并非那么显而易见。臣女以为，这刺客的身份…值得探究，若是贸然交给官府，怕是……
她没敢继续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已经明了。若贸然交给官府，怕是真相未必能水落石出，反而可能被某些势力利用，成为新一轮倾轧的导火索，甚至被当成替罪羊。她微微垂首，姿态恭顺，话语却清晰坚定：“臣女人微言轻，见识浅薄，无力分辨这其中的真伪与凶险，更不敢以侯府满门安危做赌注。思前想后，唯有将这不成熟的发现与满心疑虑，斗胆禀明王爷。王爷睿智通达，洞察秋毫，手握乾坤，深谙朝局平衡之道。唯有您，或能明辨这其中真相，做出最有利于大局、亦最能保全无辜的决断。若臣女判断有误，思虑不周，甘受王爷任何责罚，绝无怨言！”
这一番话，既点明了宫中朝中错综复杂的权力格局，又将楚景珩抬到了“洞察秋毫”、“手握乾坤”、“深谙平衡"的高度，将最终裁决的难题和巨大的责任巧妙地、也是真诚地交还给了他。姿态放得极低，理由却冠冕堂皇，令人难以驶斥。
楚景珩虽不是喜欢听人阿谀奉承之辈，但被人这样捧着，周身的冷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了些许。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盛沅身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和……一丝极淡的欣赏。
他确实未曾料到，一个刚回京不久的侯府千金，不仅对朝堂势力有如此清晰的认知，这背后想必有韩家的教导，但也足见其聪慧，更能有这般深远的顾虎和胆魄，敢在他盛怒之下说出这样一番近乎“妄议朝政”却又切中要害的话。这份超出寻常闺秀的敏锐、审慎和……敢于在他面前展现出的政治触觉，让他心中的怒气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思量所取代。他沉默了片刻，精舍内安静得能听到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安阳郡主大气不敢出，姜桃更是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良久，楚景珩才淡淡开口，语气依旧平稳，却不再有之前的凌厉，反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你倒是…看得明白。”这简单的几个字，让盛沅紧绷的心弦终于微微松动了一点。“罢了。“楚景珩似乎有些疲惫地阖了阖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深沉的平静，“你们的顾虑，本王知道了。此事牵涉甚广，本王自会斟酌。“他目光扫过盛沅和姜桃：“至于宫中朝堂之事……“他语气微重，“非你们所能置喙，亦非你们所该深究。”
“是，臣女明白！谢王爷！“两人连忙应下，心中巨石终于落地。这番警告，也意味着他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至于那个戚少晏……“楚景珩语气莫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榻沿，“你们说，他曾提过自己要为母报仇的故事，具体怎么说？”他突然问起这个细节，让盛沅和姜桃都微微一怔。姜桃下意识地看向盛沅，这件事她当时与戚少晏接触更久，听得最清楚，此刻见楚景珩似乎怒气稍缓，鼓起勇气，上前半步，福了一礼，声音还带着点未散尽的怯意，但努力说得清晰：“回、回王爷，那日他发着高烧，意识模糊，断断续续说了不少胡话。民女听得也不是十分真切，只能记个大概。”楚景珩的目光转向她，带着审视，却并未打断。姜桃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那晚的情形，尽量复述道：“他说……他母亲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容貌极美，性子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