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意。
“老板看你可怜,给你下了一碗。结果你钱没带够,被扣在这里刷碗。还是我找到你,用我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把你赎回来的。”
这些情节,像褪色的老电影,在脑海中一帧帧闪过。
是原主的记忆。
清晰,却遥远。
陆雪棠垂下眼,吹了吹勺子里的馄饨,送进嘴里。
很鲜。
肉馅紧实,汤头清甜。
是记忆里的味道。
“我还记得,”陆劲扬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爬上后院那棵老槐树,下不来,哭得惊天动地,把鸟窝都给震下来了。也是我把你抱下来的。”
“你第一次来例假,以为自己要死了,把床单剪了个洞藏起来,结果被我发现了。”
“你尔……”
“哥。”
陆雪棠打断了他。
她抬起头,直视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店里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将他深刻的五官切割出明暗两面。
他眼下的乌青很重,嘴唇也有些干裂,整个人透着一股濒临极限的疲惫。
“你今天……话很多。”
陆劲扬嘴角的孤度僵住了。
他脸上的那种温柔,那种怀念,像是被瞬间冻结的潮水,迅速褪去,露出了底下坚硬冰冷的礁石。沉默。
比之前更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邻桌客人吸溜面条的声音,和老板在后厨剁肉的闷响。
他说得越多,陆雪棠心里的怪异感就越重。
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像一场别人的电影,她被迫坐在第一排观看。
而主演,正用一种近乎告别的姿态,为她讲解剧情。
这不像叙旧。
更像遗言。
“陆劲扬,”她放下勺子,勺子磕在碗沿,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
那眼神复杂得让陆雪棠无法解读。有痛苦,有挣扎,有压抑的疯狂,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深切的悲哀。
终于,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声音低得几乎要被周围的嘈杂吞没。
“棠棠。”
“陆维钧不是好人。”
“离他远一点。”
这句话,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了陆雪棠心底。
“我知道,”她冷冷地回答,“他害死了我妈。”
陆劲扬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缩。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么直白。
“他不是你叔叔,”陆劲扬的语速快了起来,像是在与什么东西赛跑,“更不是你父亲。他是个疯子。他的手在桌下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以后,离陆家远一点。”
他顿了顿,很轻地说:
“离我……也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