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她的声音冷静下来,甚至放缓了语速,试图安抚门外那头不知名的野兽,“你先把门打开,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关着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解决得了。”
夏时音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闷闷的,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
“你不是要去他身边吗?我把你关起来,你就去不了了。”
这逻辑……无懈可击。
陆雪棠气得差点笑出声。
“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去他身边?韩夙是我朋友,他现在有危险,我关心他不是人之常情吗?”“朋友?”夏时音轻轻地笑了,满满的破碎感,“陆雪棠,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那句“滚’,是我说的气话。可你竟然当真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隔着门板在对她宣判。
“你毫不犹豫地转身,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分给我。你就那么急着……去见他?”
陆雪棠简直要被这人的脑回路给绕晕了。
“大哥,是你让我滚的啊!我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当然要满足你一下!”
她抬手又捶了一下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现在是演哪一出?琼瑶男主临终托孤?有病就吃药,别在这发疯!”
门外的轮椅声又响了,这次是极轻微的挪动,仿佛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贴近门板。“我可能……真的快死了。”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穿透了门缝。
“没有你,我的世界就是黑白的。我的腿已经废了,如果我的音乐里再也没有你这个唯一的色彩,那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好家伙,遗言都出来了。
陆雪棠靠着冰凉的门板,听着门外那个男人用最优雅动听的声线,说着最疯狂病态的情话,一时间竞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自我攻略的能力,不去当销冠真是屈才了。
“陆雪棠,你知道吗?这间衣帽间,是我为你准备的。从我们订婚那天起,我每个季度都会亲自挑选你可能会喜欢的衣服,让助理按照你的尺码送过来。”
“还有那件婚纱,是我找人专门设计的,全世界只有一件。我想象过很多次你穿上它的样子,一定……很美。”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一种濒死的脆弱感。
“我只是想留住你。用尽一切办法。如果你觉得这是牢笼,那你就待在里面吧。至少……你还在我的房子里,呼吸着和我一样的空气。”
“我……”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轮椅翻倒的刺耳噪音。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陆雪棠的心脏猛地一缩。
“夏时音?夏时音!你别装死!说话!”
无人应答。
这下她是真的慌了。刚才还觉得这人在演苦情戏,现在看来,他八成是来真的了。
她疯狂地转动门把,用肩膀撞门,可这扇为囚禁她而存在的门固若金汤。
怎么办?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昂贵的衣服和配饰,最后定格在一排挂着西装的衣架上。
金属衣架!
她冲过去,扯下一个最结实的,用尽力气将它掰直,只在末端留一个弯钩。
她趴在地上,将铁丝从门板最下方的缝隙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去。
衣帽间里没有窗,只有头顶的感应灯亮着,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铁丝在外面冰冷的地板上划拉着,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能凭感觉摸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指尖的铁丝忽然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钥匙!
她屏住呼吸,用弯钩小心地勾住钥匙环,一点一点地往回拖。
“叮当。”
一声脆响,那把黄铜钥匙终于被她从门缝下拖了进来。
陆雪棠手忙脚乱地捡起钥匙,手抖得几乎对不准锁孔。
“咔哒。”
锁开了。
她猛地拉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
夏时音倒在地上,那辆黑色的轮椅翻在一旁。他侧躺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双眼紧闭,额前的白色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那双曾经叱咤乐坛的手无力地垂着,一只手边,还滚落着一个空了的白色药瓶。
这一幕的冲击力,远比任何声嘶力竭的争吵都要来得猛烈。
他真的……吃了药?
【选择一:立刻拨打急救电话,留下来照顾夏时音。他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你真的忍心弃之不顾吗?】陆雪棠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口袋里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她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点开。
【是陆小姐吗?我是韩夙的朋友,他刚才在酒吧跟人起了冲突,现在在市一院急诊,头破了,流了很多血,一直昏迷不醒。他嘴里……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短信的下方,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韩夙躺在医院的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