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你家吧。”陆雪棠叹了口气。
韩夙的家,还是那个城西的老楼。
昏暗的声控灯,斑驳的墙皮,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一进门,陆雪棠就直奔主题。
“药呢?我看看伤。”
韩夙站在门口,没动,疏密的眼睫垂着,遮住了所有情绪。
“他把钱抢走了......没钱买药了。”他的声音很轻。
陆雪棠动作一顿。
她想起来,自己卡里那点钱,前几天刚在医院的缴费窗口,全变成了韩夙的医保费和诊疗费。
现在,她比脸都干净。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半晌,陆雪棠像是认命了一样,在那个破旧的帆布包里翻了翻,掏出一管小小的、被挤得有些变形的红花油。
还是上次没用完的。
她把药膏扔在桌上,对着韩夙抬了抬下巴。
“脱。”
言简意赅。
韩夙眼睫颤了颤,没动。
“姐姐……”
他又想故技重施。
“别叫我姐,我瘆得慌。”陆雪棠不耐烦地打断他,“赶紧的,别磨磨唧唧。”
她这粗声粗气的语气,反而让韩夙放松了一瞬。
他抿了抿唇,听话地转过身,慢吞吞地解开了衬衫的纽扣。
当那片布料从他清瘦的脊背上滑落时,陆雪棠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新伤叠着旧伤。
几道崭新的、高高肿起的红色鞭痕,横亘在之前那些浅淡的旧疤上,像一条条盘踞的蜈蚣,触目惊心。
陆雪棠拧开药膏盖子,挤了一点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