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饱肚子。
再摸出头灯,扣到脑门上,顶着越来越凌厉的寒风,在一点点暗下来的天色中,爬上爬下,一圈圈绕着山峰
如果要勒石记功,肯定不会找个山洞啥的隐蔽地方,刻一块石头罢了,必定是特别醒目的位置,让人老远老远就能看到。
那么,最显著,最醒目的位置,应该是
他从傍晚找到深夜,又从深夜找到第二天正午,差不多把光芒最亮的位置全都搜遍了,啥都没找出来。
虽然这山上好歹也有些植被,有些苔藓,有些山风吹来的雪粉,但是,摩崖石刻,绝不应该在容易被遮住的地方
沉乐越找越是泄气。背包里,手串上,小家伙们嘀嘀咕咕,不停劝说:
【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吧!老板,你找一块稍微平整点儿的地方,把我展开,到房子里睡一觉再找!】
【老板我给你放音乐!我给你跳个舞,让你放松一下精神!】
【老板你休息休息,我来找!我把这片山头用雷劈一遍,就不信劈不出东西来!——对了,我上去一趟,把这些下雪的云劈开!
“别了啊青灯,你休息休息,找东西不是你这样找的”沉乐也只能苦笑。
他不是不想休息,只不过,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如果在这里休息了,在这里退缩了,就啥都找不着了!
这里的发现,和他无缘,不会对他展开真面目!
所以当初霍去病留下的印记,应该是怎样的呢
来来去去,光芒最强的地方都在山峰上,而不是平地,不符合蒙古墓葬习俗。
这里肯定不是起辇谷,绝对是霍去病封狼居胥的地方!
当初,那位锋芒绝世的少年将军,他是怎么做的?
不知不觉间,沉乐搜索着记忆,开始轻声背诵:
“票骑将军去病获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户、都尉八十三人,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
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等等!”
勒石燕然,那是东汉大将军窦宪干的事儿,是在燕然山上找了块石头刻石铭功。
2017年,中蒙联合考察队在燕然山(杭爱山)支脉发现摩崖石刻,经考证确认为班固所书铭文,现存220馀字与史料记载基本一致。
但是,霍去病干的可不是勒石,他做的是“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把这两句话捏在一起,能集成成一个大家非常熟悉的词!
封禅!
封禅是怎么干的?
沉乐用力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开动脑筋。封禅的礼仪非常繁琐,各个朝代有各个朝代的规定,各个朝代有各个朝代的细节;
但是,无论如何,有一个原则是不变的:
在山上筑土为坛以祭天,报天之功,是为封;
在山脚下找个小山,按照祭后土的礼仪祭祀,报地之功,是为禅。
不管是封还是禅,都要筑坛、上祭品、焚烧,刻玉牒,然后把玉牒挖个坑埋了。
当然,事后也可以刻碑记功,或者弄个摩崖石刻记功,但是,刻碑或者刻山涯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筑坛、宣读祭文和埋玉牒啊!
他找摩崖石刻,找几百圈,都是找错了方向!
所以我要把埋在地下的玉牒或者,如果当时条件不够的话,石牒找出来吗?
沉乐返回山顶,左右张望一圈,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大的山头,让我拿铲子挖,把它整个儿挖下去几米?
这个我真的做不到啊!
算了算了,还是尝试地遁吧。只要确定那玩意儿存在,我回头带考古队来挖就是了——
沉乐深深吸一口气,在山顶上盘膝坐定,沟通铜片,再借助铜片和这片山川沟通。拜托拜托,允许我下去,我就看一眼,我啥都不动
铜片轻轻震动,发出无声的鸣啸。沉乐等待了好长一会儿,这才沟通周围的土壤,慢慢向下沉去。下沉不到半米,“哎哟”一声,直接蹦了起来:
“不让我下,你也别打人啊!”
下方的气息如剑如戟,如枪如刀,总之,就是把他拒绝在外。
沉乐转着圈子,以峰顶最高处为中心,一圈一圈向外试了十七八次,居然没有一次成功。直到离开这座山峰,来到光芒笼罩的圈子之外,他才第一次沉到了山脚下:
“这是什么?一个箭镞?还是矛头?还是”
沉乐双手捧着土里扒拉出来的东西,颠来倒去,反复探查。除了这是某件兵器的一部分,他完全看不出别的所以然来。
没办法,只好沿着可能是路的地方,不断向前遁行,不断展开精神力在土里翻找:
“这肯定是一个矛头这是一块碎陶片?碗,或者壶,或者别的什么?这是,盔甲残片?这个实在看不出来了”
天可怜见,蒙古高原虽然干旱,比起塔里木盆地那种极端气候还是湿润得多,各种文物的保存状况也差得多。
沉乐刨了足足一天,沿着山谷刨出去三五十里,收集到一大堆各种兵器盔甲的残件,各种用品的残片,甚至包括人骨、兽骨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