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骇然回头,正对上樑进那双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眼眸。
谁知道这马旗总会不会在酒肉之中下毒?
虽然梁进感知能力很强,但是那些下毒方式总是千奇百怪。
尤其那李雪晴,毒功堪称出神入化,
梁进每次和她动手时都会中她的毒,但梁进一直到现在都搞不懂李雪晴到底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对自己下毒的。
要不是梁进仗著【百毒不侵】的特性,早就不知道在李雪晴手上死多少次了。
这也让梁进都被李雪晴搞出心理阴影了,对下毒这种事情一直满心警惕戒备。
虽然他相信眼前这群人没有李雪晴那种本事,但是他也不能让他们接近赵御,更不能让赵御吃他们带去的东西。
梁进这一抓,让气氛瞬时变得有些沉寂和紧张。
雾时间,刚才还“热闹”的场面,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谈笑声戛然而止,举到嘴边的酒杯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只剩下篝火啪燃烧的声音和远处隱隱的风声。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一股无形的寒意顺著脊椎爬上每个人的后背。
徐旭本就做贼心虚。
此时他脸上的“悲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强作镇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乾涩地问道:
“梁梁旗总?这—这有何不妥吗?”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梁进扣住老马的手,仿佛那是扼住他们所有人咽喉的锁链。
老马更是嚇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身体微微颤抖,求助的目光投向徐旭,充满了绝望。
梁进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徐旭的强作镇定,老马的惊恐欲绝,其他旗总眼中的心虚和闪躲·尽收眼底。
他心中杀意如潮。
解决眼前这几人,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但杀了他们又如何?
幕后那只黑手不除,只会派出第二波、第三波杀手,源源不断!
他梁进能凭著情报躲过一次,难道能次次都未下先知?
总有疏漏之时!
赵御,这枚关键的棋子,绝不能有失!
要破局,必须釜底抽薪,揪出並解决真正的幕后主使!
至於幕后主使是谁,那也並不难猜。
情报上说,徐旭的背后主使是一等侍卫徐龙,而徐龙又是因为得到皇后密令。
如今真皇后还在梁进的宅子里,自然不可能给徐龙发密令。
那么发出密令之人,必然是后宫之中的那个假皇后了。
那假皇后有悲欢和尚和诸多大內侍卫守护,梁进要直接对她下手並不现实。
必须想个办法,让她短期內无暇、或者不敢再打赵御的主意电光火石之间,梁进已经有了主意。
他脸上適时地流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骯脏的东西,声音带著刻薄的冰冷:
“给他吃?这猪王自己都要死了,还吃个屁!”
他猛地一拽,將僵直的老马拉回自己身边,顺势夺过他手中的酒罈和肉包,重重顿在地上:
“一个將死之人,吃了也是浪费!”
“坐下!我们自己吃喝!別糟践了这些酒肉。”
他率先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又灌了一大口酒,动作粗獷,仿佛刚才的阻拦只是出於对“浪费”的厌恶。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眼神迅速交换著惊疑不定的信息。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徐旭身上,等待他的反应。
徐旭也被梁进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措手不及,他脑子飞快转动,试图理解梁进话里的意思。
他强压著心跳,脸上挤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试探著问道:
“梁旗总这话从何说起啊?”
“我看这这淮阳王精神头好得很吶!能吃能睡,咱们刘营將可是再三交代要好生看顾著。”
“瞧他那红光满面的样子,再活个十年八年怕都不成问题!梁旗总您说他快死了?这未免太荒谬!太过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紧盯著梁进的脸,迫切希望梁进能顺著他的话茬,解释一下那“將死之人”的缘由。
梁进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你们懂什么”的神秘表情。
他再次警惕地左右张望一番,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分享天大机密的氛围:
“哥几个”
他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这话,出我之口,入尔等之耳,要是传出去半个字———后果你们懂的。”
徐旭立刻拍著胸脯,赌咒发誓,语气急切得近乎夸张:
“梁兄弟!你这是什么话!”
“我徐旭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义气二字还是懂的!你肯跟兄弟我掏心窝子说这等机密,那是看得起我老徐!”
“我要是把这话漏出去,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